他看着少女发红的眼眶，半晌，终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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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公孙雪做了一个噩梦，半夜醒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泪，她下意识地找寻身边的人，可触手所及，一篇温凉。

她心下莫名慌乱起来，鞋子的都没穿，便下了床，跌跌撞撞，最终在拐角处撞到那人的怀里。

“温子尘？”黑暗中，少女的声音慌乱的厉害。

“嗯，是我。”

昏暗中，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冷意传过来。

公孙雪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湿润落下来，打在脸上，她又喊：“温子尘？”

这次不在是慌乱，而是茫然疑惑。

“嗯。我在。”少年再度应声，半搂半抱地将她拉起来，带着她往床边走。

“温子尘……”她又喊了一声，却是带着浓浓的委屈。

“我在。”少年将她待到床边坐下，低头在她额前吻了一吻，声音清润而柔和，带着丝丝凉意，却仍不减温柔。

“我在呢！”

像是怕眼前人不放心一般，他抵着少女的额头，又说了一句。

可额头触及那一片湿意时，心底还是狠狠疼了起来。

“你去哪儿了啊？”

公孙雪到底是没忍住，紧紧攥着少年的胳膊，低低地哭了起来。

“有点儿事，就出去处理了一下。”

黑暗中，少年声音低低地，他想要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好好哄一哄，奈何公孙雪攥的太紧。

他犹豫了一瞬，到底是没有挣脱，只侧过脸，在少女脸上一下又一下的吻着。

温热和微凉的眼泪混在一起，无一厉害，都是咸涩的。

公孙雪没再多说什么，声音低低地哭了一会儿后，方才哑着嗓子道：“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温子尘在她面前坐下来，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公孙雪却是始终低着头，她吸了几口气，好似鼓足勇气一般道：“我梦见你……”剩下的话，她有些说不下去，最终摇了摇头，道：“我困了，睡吧。”

“嗯，好。”温子尘应声，不在追问。

两人齐齐躺下来，却是了无睡意。

半晌，公孙雪开口，“温子尘，你睡了吗……”

“没有。”黑暗中，闭着眼睛的少年睁开眼眸来。

公孙雪闭着眼睛没有睁开，生怕自己一睁眼，眼泪就忍不住。

“如果有一天，在我身边太危险，你就赶紧逃，知道吗？”公孙雪声音喑哑，话落又道：“你放心，我不会怪你。”

“我永远不会怪你。”

她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儿，像是在告诉温子尘，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黑暗中，温子尘没有应声，就只是微微侧眸去打量身边人。

透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他看到少女脸上的莹莹泪光。

须臾，他收回目光，淡淡道：“睡吧。”

“好。”公孙雪哑着嗓子应声，那之后再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