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炀被她问的一怔,随即笑了。
“你啊你……”他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公孙雪的头发。这才温笑着道:“九月初七霜降,那时候,你还没回来,如今,已然是九月末。”
他说着,望着无边无际的荒漠道:“你看这荒漠,如今,当真是一颗青草都寻不见,按照往年,估计入了十月后,用不了几日就落雪了。”
“这么快的么?”公孙雪神情恍惚了一瞬,不过才一转眼的时间,竟然就要入冬了。
沈凌炀笑起来,“可惜啊……”
“什么可惜?”公孙雪不解地问他。
沈凌炀含笑看了她一眼,温柔道:“今年是你及笄之年,咱们长宁的姑娘,到了及笄的时候,是要办及笄之礼的,但你如今人在这里,及笄之礼,怕是办不成了。”
公孙雪闻言愣住,须臾,才回过神来,笑着道:“你要不说,我都忘记了。不过沈大哥,我觉得吧,最好的及笄之礼就是家人都在身边,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只要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那些虚的,我都不在意的。”
“也是。”沈凌炀笑的很温柔,可眸子里却尽是心疼。“我们雪儿,好像从不在意这些虚礼。”
“那是当然。”公孙雪笑得得意,自夸道:“我可是在这边城长大的女子,跟寻常姑娘自是不一样,在意的,看重的,全都不一样。”
“对,不一样。”沈凌炀笑着应声,眉眼一派宠溺。
须臾,想起什么来,道:“对了,殿下说,下次迎战,他想跟你一起出战。”
公孙雪闻言已经,眼睛都睁大了几分:“你说殿下?”
“嗯,对。”
公孙雪眉头蹙起。
沈凌炀诧异:“有什么不妥吗?”
公孙雪神色复杂而为难,她纠结地看了沈凌炀一眼,须臾才道:“这不是不妥的问题,而是,贤王他,之前根本就是一文弱书生,直到今年六月去行宫避暑的时候,方才学了功夫。”
“你看,如今算来,不过是学了两个月,若让这么一个人去战场,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呃……也是。”沈凌炀讶,一双眼睛睁大了几分,看上去极为可爱。
“可我瞧着他真的很想去。”
“总不能他想去,咱们就让他去吧?万一回头出了事情,咱们谁能负责?况且……,如今西延主持三军的不是耶律摩,是西延皇太子,满军营的人,都是头一回跟这西延明泽打交道,就连我都得防着他,又如何能让贤王上?”
“万一届时被人识破了身份,抓住了,咱们长宁可就真的丢脸丢大发了。”
沈凌炀失笑,道:“你说的我都懂,可雪儿,贤王他也不听我的啊,要不,你去跟他说说,不然,他老是跟我念叨着要上战场,我也不好说别的不是?”
“……”公孙雪语噎,好一会儿没吭声。
沈凌炀挑了挑眉,笑意温柔道:“你有难处?”
公孙雪神色复杂,半晌移开了视线,“没什么难处,就是……,算了,回头我去同他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去一趟西延士兵的营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