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的内心很复杂:一方面,他的的确确对李执政的侄女有那么一丝的喜欢,也见过李执政的侄女几次面,可大多都是擦肩而过,并没有留下什么刻骨铭心的印象,他们之间的爱情并没有读者朋友们想象的那么甜,况且女追男,隔层山,这样难度系数很大的,变数也相当大,但是,就一点喜欢,说不上爱就不能说谎,范仲淹很是无可奈何,但是,那个她毕竟是参知政事的侄女,关于拒绝,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李执政的面子上,就算拒绝也不能说得太过于直白,要委婉一些,换句话说,在某种意义上,自己被李执政的侄女看上了,好像似乎并没有说不的权利,不然舆论也会一片哗然,自己是否会再一次被路边社记者盯上,问两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也未可知。另一方面,范仲淹有些许自卑,这种自卑深深藏在他自己的内心里,具体的表现是:他比起平常人更加敏感,别人说句不好听的,他在心里会记很久,心情有时候也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久久难以平静。他格外爱惜自己的“羽毛”,看重自己的名誉,把社会上的人对自己的评价看得重于泰山,尽管娄老师曾多次提点他,让他改掉这一缺点,可是,在现实面前,范仲淹也是无动于衷,在内心深处,范仲淹很清楚很明白,迎娶李执政的侄女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非常硬的后台,将来在朝廷里有了李执政的加持,自己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一旦娶了李姑娘,自己平步青云,不在遥远的将来,而在很近的将来。
但是,范仲淹怕别人说闲话,同一个宿舍里那几个穷孩子,有时也包括富家子弟说他的闲话,他尚且要心痛,何况其他人。
“要不,等自己扬名立万,抑或说,官做得再大一些,然后再跟李执政的侄女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范仲淹对自己说。
“不能不能,李姑娘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尽管她曾经明确表态她会一直等我,但是这样的话,听听就好。”范仲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关于这个李姑娘,插几句话,对她做一个简单的介绍。先用一句话介绍:她是一个不错的妻子,很旺夫。范仲淹能干到参知政事,这个职位在大宋的官场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次于宰相,我想,李姑娘是有功劳的,我认为最大的功劳,在于相夫课子,给范仲淹提供了一个温暖而又稳定的家庭————一个相当温馨的港湾。顺便再多说一句,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儿媳,对婆婆尽了孝道,是一个很优秀的母亲,生出的三个儿子,除了长子范纯佑三十岁以后一直卧床在家、缠绵病榻没有太大建树,第二个儿子范纯仁做到了宰相,第三个孩子范纯礼也成为了国之栋梁,关于李夫人与她的三个儿子的故事,我们在以后的章节《范仲淹的儿子们》里将会详细讲述。
这些天闲暇时一直在查资料,想查一查这位李姑娘的名字,可是很遗憾,并没有查到,史书中在描述她时,都说李氏如何如何,范夫人如何如何,李氏死后,则说诰命夫人如何如何,这是因为李夫人死后又享有哀荣,被封为诰命夫人。
有时候,又很想越俎代庖,给李氏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李晓霞好不好?是范仲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缕霞光?但又觉得这名字太普通,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典型的画蛇添足。
毕竟,纵观整个宋代,女子有姓名而又为人们所熟知的,不过只有五个人而已,我们前面就讲到过三个,她们三人可以出道组成一个CP,就叫苏轼的老婆们,她们是:王弗,王闰之,王朝云。其中王闰之和王朝云,不但有名,还有表字:王闰之字季璋,王朝云字子霞。后面会讲到李清照和朱淑真。其中的朱淑真还是一个小众人物,似乎知道的人并不多。
李氏虽然没有能像那五个大宋女子那样青史留名,但是她活这一辈子也值了,至少,她在青史中留下了自己的身影,留下了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显然,李氏没有嫁错郎,嫁给了一个很优秀的男子。当时,质疑她女追男的大有人在,而李氏却用自己后半生的荣光昭告世人:选择穷书生范仲淹,是选对了。
范仲淹因为《岳阳楼记》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而出名,李氏因为是范仲淹的结发妻子、正妻而出名,婚后又凭借自己的孝行闻名天下。我读书的时候,发现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并不是一时的灵光乍现,而是长久的自我激励。也许,正是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打动了李氏,使得她以身相许,一辈子与范仲淹同甘共苦、生死相依,这都是我的猜测。
范仲淹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他再一次要做出抉择,这个做出抉择的过程,艰难而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