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这首诗虽然简单,但颇有韵味。是啊,哪一只鸟儿不渴望自由,推己及人,这世上的万事万物,有谁不向往自由啊?
欧阳修甚至在诗的末尾化身为画眉鸟,让画眉鸟也有了人才能有的思考: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被锁在金笼子里,供他人赏玩,那还不如一直在林子间自由自在的啼鸣。
画眉鸟如此,欧阳修何尝不是如此,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所有的宋人,他们都是这笼中的鸟儿,不可能自由自在,不可能无拘无束,他们被祖宗成法束缚着,被封建礼教压迫着,只不过,皇帝与大臣,是在金笼子里的鸟儿,有好看的住所与华丽的仪仗罢了。
他们都会想,来生不做笼中鸟,翻飞绿柳啼红花,狂歌须纵酒,执子之手同归家。
很多时候,他们无法做自己喜欢的事,因为礼法,无法爱自己喜欢的人,因为规矩。但是,他们不会像农民起义军那样打破牢笼,因为他们爱这金色的笼子,爱这个笼子带给他们的雍容华贵与高人一等。
这首《画眉鸟》,看似简单,其感情却也极为复杂。
后世的人认为,这首《画眉鸟》,算是相当典型的一首宋诗,他并不片面的追求对偶,他重视实际的内容,注重思想的表达。
而我更是要一针见血地指出:这首诗虽短,然而理趣与性情兼而有之,在我的认知里,有了理趣,有了性情,宋诗便成熟了,成熟就意味着,宋诗已经独立,已经长大,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再不是那个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路的孩童了。
再从另一个角度说说,这首七言绝句,开头“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这是散文化的表现,原来,诗家自有诗家语,诗的语言,空灵,含蓄,跳跃性强,而现在,诗的语言,越来越直白,越来越通顺流畅,就如同说话作文一般。而结尾“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则是议论,作者对这样一种事物、现象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是开了一个新纪元的诗歌创作方法,过去,整个唐代,少有诗人这样写,更没有形成风格,形成流派,形成气候,而谁也想象不到,议论化与散文化,与理趣、性情一道,成为宋诗的特点,使宋诗熠熠生辉。
宋诗的幼年时代,至此结束。
宋诗开始朝着议论化、散文化迈进。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