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夫人离开了京城!”外头,周生刚下去,便碰到了过来报信的人,说是他们发现,顾夭夭根本就没同顾明辰回去。
事关顾夭夭,周生自也顾不得旁的,赶紧过来报信,只是推开门的瞬间,瞧见了叶卓华怀里的那张脸。
看周生竟愣住了,叶卓华抬脚踹了椅子过去。
周生一下子反应过来,立马闪身用力的将门给甩上。
离开京城的顾夭夭竟然来这了?是过来送叶卓华,还是陪叶卓华一起?
不管如何,周生眉目间展现笑意,是不是,夏柳也跟着来了?
屋子里头,顾夭夭推开叶卓华,抱的太紧,她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叶卓华松手将人放开,顾夭夭在叶卓华的屋子转了一圈,“还是叶大人这舒服。”
“是吗?”叶卓华低头一笑,慢悠悠的将门窗别上,吹灭了摆在案上的烛火,只留在床头的那一盏。
人影,随着烛火的跳跃,变化。
而后一点点靠近顾夭夭,“带了多少人过来?准备待多久?”
见面的那一刻,叶卓华自然是欢喜的,可欢喜过后,却是惊叹顾夭夭的大胆。
他这是去办案的,顾夭夭是厉害,可那都是用在内宅子里的手段,与外头的亡命之徒不同。
顾夭夭无趣的打了个哈切,“叶大人,你这是盘问下属的态度?”
而后,随即和衣躺在榻上,“告诉周生,给夏柳换间屋子。”
原还想着在那边屋子凑合一夜,可瞧见这屋子后,顾夭夭反而不愿意走了。
有好的地方不在,谁人还特意去给自己寻不痛快。
“这事估摸也不用我交代。”叶卓华哼了一声,坐在了顾夭夭跟前,“明日,你同恭王殿下一同回去。”
这一路颠簸,为了顾夭夭好,回京城还是最好的选择。
顾夭夭抬手拽了一下叶卓华的领子,“我叫你一声叶大人,你还真同我摆起官架子了?”
叶卓华还想说什么,顾夭夭将人猛地一拽,而后抬头堵住了他的嘴。
这么冷的天出门,还是需要勇气的。
可不想,被这个人念叨的,动了回去的心思。
烛光还在摇曳,叶卓华睁着眼,思量了良久,才下定了主意,不回去便不回去吧,他也着实舍不得同顾夭夭分开。
第二日醒来后,顾夭夭的人便同叶卓华的合在一处,不过,朝廷的人马,是留在后头,他们在前头先走。
一路上,便扮了行商的装扮。
原本,顾夭夭是扮做普通的妇人,只是叶卓华总是在旁边絮叨,说是这个发鬓显眼,那个发鬓太贵气了,总之,就是嫌顾夭夭太好看了。
顾夭夭当下便拉着脸,女子天性本就好美,总不能往脸上抹些灰扮丑吧。
干脆,直接梳了一个同夏柳一样的发鬓,就当是贴身大丫头便是。
看顾夭夭真的恼了,叶卓华便也不敢再多言。
他只是觉得,因为现在赶路,跟前伺候的多是男子,到底同在京城不一般,该是多注意些。
不过,说是丫头,上马车的时候自还是同主子坐在一处。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日比昨日出城的时候还冷,顾夭夭一上马车便抱上了手炉,“怎不同你那恭王主子打声招呼?”
他们出门早,天刚亮便套上了马车。
叶卓华笑了笑,“我从未离开过京城,哪里能认出,人群中的王爷?即便他日见面,他也只是,冯姑娘的夫君罢了。”
冯知微是顾夭夭的手帕交,那,恭王于他不过是夫人手帕交的夫君。
顾夭夭啧啧了两声,“那昨日夜里,谁出了门?”
她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跟前没了人,一想便知道,定是私会恭王去了。
叶卓华点了一下顾夭夭的鼻尖,“你不都懂?”
恭王进京,一来是为了与冯家的婚事,二来,便是皇位。
无论是靖王还是太子,都不会是明君。
可太子到底是储君,若非皇帝亲自改立恭王,他日即便恭王坐了大宝,也都是名不正言不顺,让人诟病。
而叶卓华这个权臣,他与恭王最亲近,却要装作不熟悉的样子。
恭王入京,他便想法子离开,他日京中见面,便是为恭王的德行所折服,而后,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这个道理,顾夭夭自然懂,不然也不会早就盘算着离京。
此刻,叶卓华也全都明白了,顾夭夭明知道自己舍不得,却还一次次故意疏远,不过是逗弄自己。
他俩同为执棋人,所幸,心在一起。
她乘风雪而来,站在窗边,只一眼,便让他抛心抛肺也值得。
顾夭夭倒没有那么多感慨,她愿意同眼前人在一起,不计从前,只盼以后。
头靠在叶卓华的腿上,“你昨夜出门,我也睡不着,便让人从你手底下救了几个人。”
叶卓华既然动了杀心,顾夭夭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前路难又如何,左右,龙始终是龙,地头蛇再厉害,也不可能盘踞到了上空。
叶卓华恩了一声,“我猜,便是你。”
要不是然这乡野之地,怎会有身手那般好的人。
原本,叶卓华便想着,该放走一两个,不过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
幸好,顾夭夭的人到了。
在动手之前,周生便将他们手下不干净的证据寻来了,虽说这已经是在意料之中的,可叶卓华觉得,还是做的更为理直气壮的较好。
放走一两个,他必然会寻,上头的人。
这种事,必然不只是一方县令有胆子做的。
若是他一人,这便是走一路杀一路,可有顾夭夭在跟前,自然是要行万全之事。
叶卓华走官路往前,那条暗路却早就被叶卓华盯上了,那些个人只想着,防着叶卓华,却不想在他们暗送消息的时候,便暴露了。
所以这一路,叶卓华他们走的不紧不慢的。
顾夭夭盘了不少的地和客栈,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整治一番。
是以,叶卓华此行的主要目的,倒成了做生意了。
为了万全,叶卓华便在他们后头,又列出了一队行商。
不过,有些地方就那么小,突然来了一两队人马,自也有人警惕。
也流传着,京城有两队行商,许是叶尚书的暗装。
过了腊八,这天也就定下了,不会再冷了。
到了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的这一日,叶卓华他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平城府。
叶卓华坐在客栈的椅子上,拆着京城那边送来的消息。
太子殿下,在叶卓华他们离京后,便病了,而后有三日未早朝。
还是恭王进京后,太子强打着精神,去见了恭王。
这太子,对恭王这个皇弟倒还算不错,一见面赏赐了不少东西。
恭王却开口提这一路遇见的难民,有这些赏赐倒不如用来赈灾。
这话,自是说到了众臣的心坎上了。
这些日子,叶卓华每七日便送一次消息给京城,让大家都知道,外头的百姓,过的如何水生火热。
而顾父那边也到了地方,他们所见比那加急之信还要惨烈,满城的人,除了当地的大家,其他人都受了灾。
急需要朝廷,要么出物,要么出地方,将这些人给迁走。
太子觉得厌烦,便又开始不上早朝了。
如今京中,除了太子便数恭王的地位最高,下头的人便想着让恭王出面,先将难民们安顿了。
顾夭夭拿着麻糖从外头进来,看着叶卓华思量的入神,不由的探着脖子往前瞧。
在瞧见上头的内容,不由啧啧两声,“咱们这殿下真让人费解,瞧这样子,对王爷倒是信任。”
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出算计的痕迹。
叶卓华听着顾夭夭的声音,将册子放在一旁,随手将人抱在怀里,“那是因为,咱们太子殿下,惦记着想让王爷提出让他纳男妃的事。”
这种事,太子若是自个提起来,怕是又得惹众发怒。
顾夭夭听后,也只能感叹一句,“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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