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宝只觉得一股悲戚之感由心而起,不多时便已是泪水潺潺,再不能言语。
这瓶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怎么会惹人这么些伤情?
菀宝寻了一处僻静坐下,任园中的落花洒满周身,也不顾袅袅寒风将青丝吹散,只觉得
院墙边似站着什么人,她心生疑惑,抬头问道:“是谁在那里,为何不出来?”
那人闻声,便也走出来了,菀宝见罢大惊,此人竟是渡悲。
“渡悲师父!”菀宝喊道,她起身过去,走到他面前却不敢抬头。而渡悲也只是静静站着,久了忽然伸手将她搂入怀里。
那菀宝不曾拒绝,这样的怀抱她不曾想过,但真的得到了,却也甘之若饴。她埋在他的怀里,只觉得浓情蜜意,之前为了他而生出的一切伤情,此刻俱已化作烟尘了。
甚么海誓山盟,甚么天长地久,都不如这一回拥抱来的让人安心。
“我要走了。”他突然说。
“你要去哪里!”菀宝听罢蓦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戚戚问道。
可渡悲并不解释,只淡然笑了笑。然后菀宝只觉得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渐渐便于周边的景致融为一体了。
“渡悲师父!”菀宝大声喊道,可四周却再无人回应。哪里还有师父的影子,陪伴她的也只有冷风萧瑟,残红凄凉罢了。
菀宝不觉落泪,却又不甘心渡悲贸然离去,四处去寻,可愈是寻找,周身愈是陌生,直至最后,她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你在干什么?”忽然有人在她耳边大喊了一声,然后一把将她手中的瓶子夺取,她才顿然清醒。抬头看去,来人竟是将军秋云。
原来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那梦里温润如水的渡悲,也不过只是自己脑中的幻影,这般想来不禁更为落寞,悲凉之感更胜从前了。
再说来人秋云,虽身为将军,英武之气自是不需多言,可却不似妩娘那般喜以男儿态示人,故而还是一副红妆模样。她素来待人心好,对底下的小丫头们总嘘寒问暖,从不曾责罚过谁。若有人从妩娘那边领了罚,她也总会想法子替她搪塞过去。
菀宝见是她,自然就不怕了,急忙起身作揖道:“秋云将军好。”
那秋云许她平身,又将她手中的瓶子盖好了,皱眉问道:“此物是谁给你的?”
菀宝不隐瞒,实话道:“是太师交于我的,说若是陛下今日再有不安,便与她服下。”
秋云听了直跺脚道:“好个馊主意,定是外边人挑唆的!”
秋云向来不是慌乱之人,听她这般说,菀宝心知此物来历不小,便试探问道:“将军,此是何物,怎么听您所言,似是毒药一般?”
“毒药?毒药可不及它的一星半点。”秋云直摇头道,“菀宝,你切记不可轻食了它,连闻一闻都不可,刚刚若不是我路过此地,许就救不了你了!”
菀宝听罢大惊,急忙道:“菀宝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秋云冷冷道:“此物不可交于你手,还是放我身上平安,你且先去吧!”说着转身便要走。
菀宝见罢急道:“将军,此事乃太师亲自嘱咐的,若让她知道我擅自开了这瓶子还差点闯了祸,定要罚我了!”这菀宝生性胆小,她此话不是辩解,因她着实就是这样想的。
那秋云也晓得妩娘的脾气,不想这小丫头因此受罚,思忖片晌倒也将瓶子抵还给了她,只是百般叮嘱道:“瓶子你且收着,但不可再打开,便就算是陛下有什么异样,也不可将此物与她吃了。若是真出事儿了,许再救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