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寿闻言,推门便入。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里面桌椅书架一应俱全,而且在屏风的后面,还特别摆着一张花梨木的大床。
床上被褥略显凌乱,显然睡完之后还一直未有收拾。
林寿先仔细打量了房内一圈,墙上悬挂的名人字画板板正正,书架上陈列的古董也是一件未少,如此看来,那盗贼就是直奔着圣旨而来。
然后,林寿便走至了花梨大床前,在凌乱的床单上细摸了片刻,突然捏起了一根漆黑如墨的长发。
他出声问道:“不知公公前夜是跟谁在此安寝的?”
“嘶!”
谁知厢房里的所有人,集体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连王公公本人,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林寿这才恍然想起,他是公公哎,是公公哎,身体下面是没有男人那个东西的!
“那个……前夜,咱家确实跟一女子一起安寝的。”王公公干咳两声,语调很不自然地小声道,“不过咱家已经询问过了,那女子并无任何嫌疑。”
“嘶!”
厢房中的众人又是集体一口凉气,再看向王公公的眼神时,莫名的多了几分不知名的味道。
林寿也有点小尴尬,是他问的莽撞了。
这时,他的指尖突然触摸到了一丝微微的沙质感,他赶紧捻在指尖细看。
竟还真是一粒粒细若粉尘的沙子,在日光下闪着一抹晶莹的光泽。
贴身小宦官也奇了,道:“记得前夜我给公公铺床时,未曾发现有这碎物啊,怎还会在床头上?”
林寿细思片刻,接着眼前一亮,嘴角多了一丝轻蔑的弧度。
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此班门弄斧,大威天龙……
不对,串频了。
林寿又拿过那个松软的荞麦皮枕头,问道:“敢问公公,前夜那道圣旨是否就藏在这个枕下?”
王公公看后点头,“不错,正是这个枕头。”
“说来也怪,咱家前夜整宿未起,这枕头也一直睡在枕下,真不知那盗贼是如何窃走的圣旨。”
林寿狡黠一笑,道:“不如公公再如前夜那般安寝,我将案件再重演一遍,大家自然一看便知了。”
王公公当即点头。
林寿接着从墙上摘下一张悬挂的山水字画,卷成个轴儿塞在了枕头下面,并道:“此物权当圣旨,来,公公,躺下吧。”
王公公于是依言重新躺回床上,接着却忽的又坐了起来,张嘴大声喊道:“占七,占七,去把前夜那暖床的女子叫进来,既然是案件重演,当然得越逼真些越好!”
林寿本想说用不着。
可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无不是面露惊奇的神往之色,那个“不”字也就悄悄地咽了回去。
小宦官占七,即刻领命而去。
众人等了片刻,一顶绿呢小轿子稳稳地停在了书房门外,轿帘一掀,一个风情万种的妙龄女子款款下来。
她刚踏进书房门槛,就娇声喊道:“公公,您突然唤奴家来此有何要事啊,是否又要奴家前来侍寝?”
林寿忽然听那声音甚是耳熟,循声回头望去,正巧与那女子四目相对,下一秒,两人同时出口。
“小翠?”
“林郎?”
接着,整间书房霎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