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听说,半年前被皇上召回的顾大人府上,出了个大笑话。”
“是那户没有正经夫人,唯有一侍妾当家做主的顾府?怎么说?怎么说?”
用过早膳,府上正是最清闲的时刻,三五成群的丫鬟们在清理院子,扫地的,洒水的,擦石桌的,既然无事便闲聊起来。
话匣子打开,一发不可收拾,这地也不扫了,石凳子也不擦了,围上那个洒水的丫鬟追问起来。
洒水的丫鬟可得意了,这正是她最受瞩目的时刻,能不激动吗?也不故弄玄虚,一本正经地讲述道:“听闻,那一户母不慈,子不孝,那个什么顾府公子哥寻花问柳惯了,得了脏病,正寻访名医呢。”
“呀!这,咦,别说了,脏死了。”
一听到花柳病三个字,丫鬟们脸都红了,嫌弃地背过身去,有的还捂住口鼻,他们可还都是未出嫁的小女孩呢,怎能听的这病。
“怎就说不得了,你们可不知道,那个顾府的小公子仗着自己是唯一的男丁,嚣张跋扈,在学堂不好好学,愣是学到了一身玩乐的本事。”洒水丫头哪里肯停下,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唯一的男丁?那顾府的姨娘不刚生下一个少爷?怎就是唯一的男丁了?”
擦石凳子的丫鬟表示不解,那顾府姨娘生了小少爷,可是热闹了好一阵,旁的不说,就给同一条街上住着的达官贵人发了好些喜蛋呢,生怕旁人不知道她生了儿子似的。
洒水丫头拎起水壶,做出一副“你们怎么不懂”的表情。
“那小少爷不过就是个小娃娃,能懂什么?寻花问柳那个才是顾府在意的,不过好在他们是同父同母所生,否则啊,怕是这一位真不坏怀好意了。”言之凿凿,那嘚瑟的表情,好像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殊不知身后更走来一个穿着降红色宽大衣袍的老妇人,眼里带着凌厉的光,整副面孔紧绷着,好像别人欠她百八十万,其他丫头跟见鬼了似的低下脑袋,而洒水丫头浑然不知。
“哼,我派你们来府上就是嚼舌根,东家长西家短的?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高姑姑。”
洒水丫头吓得跪倒在地,而其他丫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声声惊恐之声,表明了来者在府上的地位。
“还知道我是高姑姑?”高姑姑端着架子,瞧着一张张花朵般的面容,嘴上可不会留情面。
“怎么说你们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教给你们的规矩呢?怎的?来府上后,闲日子过得可舒心?忘了自己姓啥名谁了?”
她可不是好糊弄的,视规矩如命,李叔既然专门派她来府上,前来照顾主子们的,切不能在此丢人。
“奴婢,奴婢知错了。”
由洒水丫头打头阵,其他丫头纷纷效仿,认错保命重要,高姑姑的心狠手辣,那可不是传言而已。
“知道错了?我看你们是皮痒了,少夫人没有回来前,你们一个个不都挺听话的嘛,怎的,得了冬衣,看着少夫人好说话,劣根性一下子都爆出来了?真是欠教训。”
就让少夫人端着架子,偏偏不听,就是对他们太好了,这才无法无天了,若长久如此,府上哪还会有什么尊卑之分呢?
高姑姑越骂越起劲,在少爷和少夫人回来前,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可不行,少夫人的架子还未端起来,他们薛家可只能靠着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