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鸢却正在谈兴上,她肯定了云迟的说法并继续为他指点迷津:“不错,发展和矛盾。现在脊宿七的主要矛盾已经不在世家与平民,而是全体原住民与卯散帝国的殖民势力。
“况且,你在之前小半年的经略过程中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有扫清寰宇的实力和一呼百应的声望,此时提出和平推行‘战线计划’,我想脊宿七上的所有人都会卖你个面子。”
“我了解了,明天我就传檄天下,叫各地势力领袖过来开会。”经过领导的一通开导,云迟最终被她说服。
“这一轮保守治疗效果如何,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季鸢为这场深夜非正式会议做总结发言。
脑海中的对话终于沉寂。云迟抬眼,怔怔地看了会儿天花板,翻身摸出放在床头的终端看了眼时间。
当地时间凌晨两点,透过窗棂洒进房间的月色铺了一地纷乱的霜雪。这个点还在加班,看得出来季鸢那边确实过得不太轻松。
他叹了口气,开始无声地敲击着屏幕,向在基地待命的智能助理发送了起草招降文书的通知。
第二日一早,这份招降文书就已经随着驱散夜幕的朝阳一道在大晋广袤的疆域上流传。
人的性子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这点大晋倒也不例外。譬如云迟说这大晋天下世家多行不义,必须搞一轮资源再分配实现“耕者有其田,大家一定是不许的。但如果云迟主张要将他们尽数消灭,并且展示了自己完全有能力说到做到之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交出土地了。
作为虎踞整个东南地区,并且势力已经开始横跨边疆群山向着南陆川经略的势力领袖,云迟的传书在群雄并起、诸侯趁乱割据的大晋地面上还是有点份量。
很快便有回信从各地陆陆续续传来,大多数面临无人机群兵锋所指的前晋王朝官员表示愿意派遣使者过来了解一下所谓的“一致战线”究竟为何物。
当然像是司马家和魏家这种明摆着不愿接受团结的势力自然是对这份传书嗤之以鼻的。好在传书任务都是通过高速型无人机完成的,这才不至于上演信使被斩杀于帅帐外的保留节目。
直隶府,临时都城,行宫。
“观景仙人,您这义子究竟是何打算?”
晋桓帝将常侍恭敬送到自己面前的文书摔到几案上,以眼神示意身边的红衣老太监将其捧去给云理瞧一瞧。
“当初您可是向朕保证,只要朕将传国玉玺借与您参悟天地大道,便出手助朕铲除逆贼。可如今对方不仅没有消亡,反而对朕下书挑衅!”晋桓帝尽管心中十分不满,但也只敢发出这种程度的抱怨而已。
毕竟如今云理已经成功突破至御术境界之上,如果按照古籍当中记载的传说,他早已能够羽化飞升。他既然还愿意为魏家坐镇王朝,晋桓帝自然不敢当真的出言得罪他。
——何况他的确在与司马家叛军的交锋中出了不少力气,不仅阻止了对方的攻势,还将战线推回了与泰安府的接壤地区,成功光复了都城奉安。
在追杀秦巧同和云迟那天过去后的三日间取得如此战果,已然能够证明真仙的手段。
云理面无表情地看着文书上的内容,丝毫没有将那位落难国君的牢骚放在心上。他飞快地浏览完传书上的内容,便将其随意一卷丢给那红衣老监,满不在乎地向晋桓帝建议道:
“既然犬子相邀,陛下便派个人过去瞧瞧他打算唱哪出吧。”
此言一出,在座朝臣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