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看着李心安有些呆萌的表情,兀自笑出声来:“我有毛病。”
“我喜欢脑补,而且通常都是似是而非的那种,比如像这次这样。”他说。
“臆测?”李心安问。
“比起臆测,说是有根据地推测比较好听吧?”云迟无力地为自己辩解道,“虽然就结果而言,说是臆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随后,他胡乱地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无关紧要啦,重要的是因为个人的性格因素,很多东西我都会事先在自己的意识当中模拟一遍,算是‘稳健’的后遗症之一吧。”
“我懂了。”李心安点头,“晚来你的意思就是,你的判断很多时候都是基于现有条件的个人主观臆断,是这么回事吧?”
云迟一边耸了耸肩,一边忙着在终端是起草符合规范的手续,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既然如今得到季鸢前辈的保证,那自然再好不过。”李心安发自真心地轻轻说了一句,将这个话题顺势完结。
生活舱中的唯二的两位活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偌大的空间中再次回归静谧。
时光在各自的身隙间无声陪伴,随着轨道基地绕着脊宿七一圈又一圈安定流转,转眼又是小半年。
这段时间,哪怕是最开始有意催促、整日瞎忙活的云迟也清醒地知道脊宿七表面的事情不是自己干着急就能加快得了进度的,索性也就把工作中心完全放到了那份阵法之上。
哪知有心栽花花不开,当云迟把注意力从剩下的天道意志碎片转移开的时候,那些原定的任务目标们却陆续开始并完成了飞升程序。
难怪每当云迟询问起季鸢难道都不着急计划进度的时候,对方的语气中都透着一股胸有成竹。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心里有数。只要上了我的船,走不走可就由不得他们自己来选择了。”
窃取……也许用接管比较文雅些……
总之就是,接管了脊宿七有关“天劫”部分权限的季鸢,在分发给那几位任务目标的方案中都相当独裁地设下了一点小花招——只要使用者的身份核实,无论是否达到常规意义上的御术巅峰境界,他都会被卷入被季鸢专门模拟出来用以替代天劫的独立空间当中。
而在飞升的最后一步,也就是“历雷劫”这一道程序上,季鸢更是像一位大学期末考试当中慈悲为怀的老教授,只要没有交白卷都通通给了参加考试的人六十分及格的水平。
于是被命运选中的那几位,无论是德高望重成名数百载的前辈高人,还是崭露头角正搅动着世间风云的青年俊杰,纷纷上演了一出拿起记载着“大道”的典籍,然后一脸懵逼地“被自愿”进入飞升程序开始渡劫,最后又也同样一脸懵逼地被电流搓背之后获准飞升,好不容易搞清楚状况正准备大展拳脚却回归了天道意识本体这一条流水线作业一般的场面。
连一开始云迟以为会有特殊事件,还特意根据关键词赶在自己义父飞升前把谷神珏从他手中讨了过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浮光菩萨也没有让他操心,服服帖帖地就成了人物报告中平平无奇的一份档案,被云迟阅览了一遍之后就抛到了脑后。
当然三机办的专家组也并没有让云迟有整日游手好闲,不时分批次将最新解码破译出来的“疑似天道意识碎片”的名单下发给他,让他隔三差五就往返奔波与脊宿七与近地轨道基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