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可能幻想敲门的人是岑欢,但是也不见得对敲门的人多待见。
“你没被揍够吗?”言外之意,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哥,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咱俩心平气和谈一谈吧。”
见弟弟一脸诚恳,李江城不是很情愿的随他上了天台。
天台上,李江泰已经准备好了一堆啤酒。
“今天下午我去找岑欢了,她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她跟我说,最怕的不是你跟姐姐见面,而是跟姐姐见面后才发现她有多不完美,所以现在,她做梦都希望把司考过了,这样她在你面前,还能显示出一点点骄傲,你下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把电话给挂了,我问她为什么不接,她说,他怕你问她司考的事。”
“有时候别人的关心,往往会成为一种压力,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联系她了,让她安安静静的把试考了吧。”
李江泰打开一瓶啤酒,猛灌了一口:“刚才在楼梯间我是故意那样说的,我想激怒你,我想知道,哥是不是一点不在乎岑欢,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罗家的大女儿,同样是长的一样的人,到底妹妹哪里不如姐姐了?我是没有跟姐姐接触过,但就我对岑欢的了解,她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女孩子,也许有很多的歪点子,但是没有坏心眼,她天真活泼,热情洋溢,无论何时都精神焕发,又会创造气氛,又会说笑话,我时常想,跟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觉得无聊,像我身边的那些女人,除了对钻石玫瑰感兴趣外,基本上就没什么热衷了,庸俗程度常常令我忍无可忍,相比之下,能够拥有像开心果一样小嫂子的哥为什么就不能看到她的好呢?”
李江城至始至终保持沉默,他眼望着前方一座高塔,看似不经意其实一直在认真的听。
“实不相瞒,我确实对小嫂子有过一瞬间的动心,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当我意识到自己有过那种念头以后,我很理智的把它剔除了,不是因为怕坏了家族的名声,也不是怕激怒了长辈,而是因为我动过一瞬间的心的这个人,她是哥你的女人,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我李江泰都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朋友妻尚不可欺,更何况我们是兄弟,我会永远把小嫂子当成我至亲的亲人,最好的朋友。”
李江城深深的瞥了弟弟一眼,为他这番话而感到动容,他果断的拉开一瓶啤酒,一把搂住弟弟的肩膀,重重的说一声:“好兄弟!”暗夜里,酒杯相碰的声音,像他们的兄弟之情,绵绵悠长……
李江城思量了三天,最终给今欢发去了一条短信,虽然那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但是他别无选择,早在岑欢嫁进李家的那一天,命运的阴差阳错,就注定了他只能将错就错,他和今欢再无可能了,他李家的男儿永远都不能做出乱伦的事情!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是一个不可以在道德之外放纵自己的人,还有,当初谢谢你。”
又是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岑欢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司考之日,她已经历时三载,深知这其中的残酷,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怎样,拿出手机,翻出李江城的号码,心中微感失落,他不知道她明天考试吗?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的……
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以免影响明天考试的情绪。
用手机登录微博,编辑一段话:数年寒窗苦读,赶考之路艰辛,明天胜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就在她准备退下的时候,忽尔看到一条新的评论,是谁半夜了还和她一样不睡?她好奇的点开一看,简短的两个字:加油。
虽然很简短,却让她的心瞬间注满了动力。
或许只是是因为,给予她鼓励的这个人是李江城。
两天后,岑欢走出考场,对着远处漫天的夕阳,长长的舒了口气,真的,这次已经尽力了。
考场外,有不少陪考的父母,他们正焦虑的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岑欢懒懒的往外走,反正又不会有人等她。呃就在她刚才滋生这个念头的时候,蓦然看到远处的槐树下,停着一辆熟悉的车,车旁站着一个熟悉的人,熟悉的人脸上挂着熟悉的浅浅笑容……
她的心突然间就开始跳起来,缓步走向那辆车,走向那个人。
“离家出走的瘾过了吗?”
李江城待她走到面前,愠声质问。
岑欢瞪着他不回答,那眼神绝对是哀怨的,“如果你接下来要问我考的怎么样,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因为我真心觉得不怎么样。”
“没关系,只要付出过努力的人,即使没有登上高峰也是勇者,上车吧。”
他淡定的态度令岑欢稍稍意外,“如果我没有考上的话,就意味着我失去了从政的资格,这样的话,你可能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了。”
“你以为我整天闲着无事,就想着怎么摆脱你吗?”
李江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车子徐徐前进,岑欢沉默的望向窗外,他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安静,轻咳一声:“那个……其实……”
“如果你是想说和姐姐见面的事,我依然还是劝你不要浪费口舌了,我以为我们生活的这段时间,你已经对我有所了解,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若你当时没有告诉我,事后,我是不愿意听的。”
她一句话把李江城堵的死死的,深吸一口气,便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反正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尤其是对女人。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是接了还是斩了……”
李江城一脸黑线,友情提醒:“你这铃声真的可以换了,一个姑娘家整天弄这么刁钻古怪的铃声干什么?”
岑欢下巴一仰,眉一挑,那眼神分明在说:要你管?
“喂,江泰,什么事?……对,已经出考场了……庆祝?庆祝什么呀,还不知道能不能考过去呢……吃饭?可是我现在……”
她瞅一眼李江城,有些为难。
“问他在哪里?”李江城发话。
“你在哪里……春喜楼……”哧啦一声,李江城调转车头,车子朝春喜楼开去。
挂了电话,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你问他在哪里干什么?难不成你打算让我们三个人共进晚餐吗?”
“有何不可?”
李江城泰然一笑。
看来那一晚的天台交心,到底还是有作用的。
车子停在春喜楼门前,李江泰倚在二楼包厢的窗前招手:“嗨,岑欢这边。”
心里纳闷着,二哥怎么也跟来了?想来也好,免得说他表里不一。
岑欢一进到包厢,就发现江泰的脸开花了,她惊呼一声:“呀,江泰,你的脸怎么了?”
一旁的江城马上黑了脸。
“这是被打的吗?哪个混蛋打的?连你都敢打,他不想活了吗??”
江城的脸更黑了。
“你告诉我是谁打的?回头我替你报仇去!”
江城终于忍无可忍了,“罗岑欢,你的眼只能看到江泰的脸吗?没看到我的脸也受伤了吗?”
岑欢藐视的挥挥手:“你那三天两头的受伤,有啥奇怪的。”
江泰诧异的张大嘴:“呃……哥你经常受伤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马上纠正:“哈不是,我的意思,你哥经常这里受伤。”她拍拍自己心脏的地方。
是的,这里受伤了,很受伤呢。
一顿饭吃的也挺欢快,李江城还喝了些白酒,饭后,江泰的某位红颜呼他过去,他便先一步离开了春喜楼。
随后没多久,李江城和岑欢也一并离开。
“回家吗?”
站在车子前,他询问岑欢。
岑欢装糊涂:“回哪个家?”
“你说哪个家?”
“我怎么知道哪个家,你家吗?你家是我家吗?你都不是我的男人,你的家又怎么会是我的家……”
李江城一脸黑线:“你在说绕口令吗?”
车门一开,把她塞了进去。
如水的夜,霓虹灯肆意闪耀,岑欢闭上眼假寐,耳畔突然有温热的呼吸传来:“以后……”
嗯……她无力的睁开眼:“你刚说什么?”
不怪她没注意听,实在是他说的声音太小。
“好话不说第二遍。”
李江城又恢复了他一惯的冷脸。
岑欢没好气的哼一声,心里不以为然的想着,你能说什么好话,不说拉倒。
那时是真的没听清,也没多少好奇,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李江城当时说的是,以后我们好好过吧。
今欢躺在卧室的床上,眼望天花板,这几日她一直在思索着李江城那天发的短信,最后一句当初谢谢你是什么意思?莫非她和他曾经真的有过某种交集吗?
不外乎她总往这方面去想,实在是种种迹象都太过可疑,岑欢曾不止一次的询问她是否认识李江城,这已经让她笃定,李江城当初想要娶的人一定是自己,可为什么嫁过去的人会是岑欢呢?
前天,她去找过薛太太一次,却遗憾地被告知薛太太已经被儿女们接到国外定居了。
除了当时提媒的薛太太外,恐怕就只有当事人岑欢最清楚了,但是她了解妹妹的个性,她是绝对别想从她嘴里听到半句真话。
思来想去,她突然想到了那张面具,那张橙色的蝴蝶面具,她清楚的记得,李江城当时看到那张面具时,眼眸中流动的是一种难以压制的复杂情绪……
看来那张面具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关键之所在。
忽尔她脸色一变,想到了另一件事,难道……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她决定亲自去找寻这个答案。
李江城接到今欢电话时,是在两天后的傍晚,她说,有东西要交给他,很重要的东西。
他来到炫丽酒吧,远远的看到今欢坐在吧台上,面前放着一杯七彩鸡尾酒。
“你说要交什么重要的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