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岑欢还要感谢李江城的一番用心良苦了,可是……关键她还没成功啊,她只是顺利走出了考场,不代表就能顺利走上报效祖国的道路。
“我暂且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带我去吃饭,我饿了。”
中午那会赌气,吃的特别少,这会气消了,胃便开始闹腾了。
李江城将她带到一家台湾美食餐厅,点了一桌丰盛的食物慰劳她,公考是心头最大的担子,如今这担子卸下来了,她只觉得浑身都轻松自在了。
胜败有命,她该尽的努力都尽了,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运气了。
慢悠悠的品尝着美食,问李江城:“你不吃吗?”
李江城正拿着手机不知在发什么,头也不抬:“我不饿,你吃快点,待会跟我去奔丧。”
“啊?谁死了?”
岑欢一个腮帮鼓的高高的,里面刚塞进去一块五花肉,满眼惊诧,嫁进李家这么久,还第一次遇上奔丧这种事。
“我妈哥哥老婆的妈。”
呃,怎么这么绕口?岑欢脑子木讷的转了几圈,“那不就是你舅舅的丈母娘么?”
“恩。”
“那你不会说简单点啊?又不是直系亲属,用不着去了吧,是你舅丈母娘,又不是你舅亲妈,八杆子打不上边的关系。”
“谁说八杆子打不上边的关系,我舅的丈母娘其实也是我的舅奶奶。”
“什、什么?怎么又成你舅奶奶了?”
岑欢被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弄得一头雾水。
“简单点说,我舅妈是我舅舅的舅舅家的女儿。”
“我勒个去啊,这么说你舅妈跟你舅是表兄妹结亲???”
“你这笨脑袋总算开窍了。”
岑欢汗滴滴,这有钱人的思想果然令人捉摸不透,又不是五六十年代,穷的娶不上媳妇才表兄妹结婚,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再说婆婆的娘家据说也是非常有钱的土豪家族,怎么会娶自己的表妹呢?
“那你舅和你舅妈生的孩子都正常不?”
李江城没好气的瞄她一眼:“没你傻的厉害。”
“那这不科学啊,据说近亲结婚生的孩子不是傻子就是短命鬼,你舅家几个孩子?都好好的吗?“
李江城站起来准备去结账:“罗岑欢,你要真好奇的话,找我妈问去。”
盯着他伟岸的背影,岑欢扮了个鬼脸,小混蛋,让她找他妈去问,那不是找死么。
回去的路上,岑欢揉着圆滚滚的肚子说:“李江城,你真该多带我去见见你家的亲戚,除上去年见的那个七叔公外,你们家亲戚我见过的屈指可数。”
李江城勾了勾唇角:“不是我不想带,那也要带的出去才行。”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意思我带不出去吗?我哪里带不出去了,又不是长的像丑八怪,又没缺胳膊少腿,怎么就带不出去了。”
“你四肢发达没错,但就是这里……”
他腾出一只手拍拍她的头:“缺了点东西。”
“混蛋,骂我是傻子呢是吧,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岑欢在他身上使劲的掐啊拧啊,李江城躲开她的攻击:“你要不想死就给我老实待着,我现在可是在开车。”
待她终于安静下来,车子也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幢高楼,和李家差不多大的豪宅,只是这豪宅显得有些凄凉,放眼望去,全是白色帐幔,果然是死人了啊,隐隐还能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
“进去的时候就算不难过也记得嚎两声。”
岑欢原本准备迈下车的腿又拾了回来:“不难过我还怎么嚎的出来?”
“那可是我舅奶奶。”
“是你舅奶奶又不是我舅奶奶,就算是我舅奶奶我也哭不出,眼泪是流给有感情的人,没有感情的人,你当演员呢,想咋哭就咋哭!”
“你这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你听到刚才那声音了没?是我嫂子的声音,同样是没感情的人,为什么别人就能哭出来?”
岑欢撇撇嘴:“哼,你嫂子天生就是演员的料。”谁能跟她比啊。
自己在外面偷情,回头还能理直气壮的教育人家。
“不管怎么说,你既然以我妻子的身份来参加这个丧礼,就是憋也要给我憋的有模有样。”
“那我要实在憋不出呢?”
李江城快被她气死了:“怎么让你嚎两声就这么难?”
“呵,你说的倒容易,那你咋不嚎?你会嚎吗?你要嚎我就嚎!”
“我是男人。”
“男人又咋滴,谁规定男人不能哭丧了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听到现在有听到男人的嚎哭声吗?”
岑欢嘴巴一翘,不甘心的下车:“我尽量!”
两人走到门口,穿上一身孝衣,远远的岑欢就看到包括婆婆和大嫂在内的几个女人,跪地灵堂前哭的死去活来,她鸭梨山大,看来这回要是不哭,回头婆婆肯定让她欲哭无泪。
与其事后被折磨,还不如这会儿表现的好一点,正好,婆婆家的亲戚都在,也让他们见识见识,他李家城娶了个多么有慈悲心儿的老婆。
这么想着,岑欢卯足了劲作个深呼吸,一头扑向灵堂,抱着尸体就惊天动地的嚎哭:“我的姑奶奶呀,你咋这就死了呢,你咋不等欢儿来见你最后一面,你这让欢儿怎么活啊……”
一屋子的哭声嘎然而止,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李江城也看傻了,岑欢压根没搞清楚状况,只当是她天才的演技感动了全场,顿时心中尤为得意,哭的也愈发有劲了,“我的姑奶奶啊,你醒醒啊,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欢儿想你啊……”
灵堂持续沉默,岑欢也被自己高超的演技臣服了,她应该去考北电,她考什么公务员嘛。
回头撇一眼李江城,见他单手捂着脸,心里纳闷这怎么好像是丢脸的表情,哎不管了,继续哭:“我的……”
刚没扯开喉咙,李江城快步向前,迅速在她耳边提醒道:“是舅奶奶!”
“……”
岑欢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静止不动了,也理解李江城现在的处境了,说实话,她自己也想挖个坑长眠地下,永远的陪着姑奶奶,哦不对是舅奶奶,再也不到这红尘俗世上来。
“我的舅奶奶啊……
“行了!”
李夫人突然厉声训斥,“给我出去!”
回头怒视着儿子,怎么把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给带来了,真是丢尽了他们李家的脸!
岑欢觉得好委屈,她也不想嚎的,可是李江城老逼着她嚎,还有婆婆,她要真不嚎她能绕过她?人生果然像一台茶几,上面摆满了杯(悲)具,她是嚎也不对,不嚎也不对,这做人咋这难呢……
哭丧结束后,灵堂里的人也散了,岑欢百无聊赖的沿着偌大的别墅转悠,别墅的后面有一处茂密的花园,即使是这大冬天,也是百花争艳,她喜欢花,于是就沿着花道儿一直往前走,突然,前方黑暗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把自己往隐蔽处一藏,竖起耳朵聆听动静,有脚步声往这边靠近,还有窃窃私语的谈话:“浩天,别这样,会被人看见的……”
“我不管,我想要你,现在就想……”
“现在不行,浩天……浩天……”
我的娘呀,这什么状况,岑欢惊诧的捂住嘴,两个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这是刚才错把舅奶奶哭成姑奶奶,所以遭惩罚了吗?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纯洁的人遇到这种偷鸡摸狗的下流事,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这个娇媚的声音竟然是大嫂,哦卖糕的,为什么大嫂偷情总让她遇到呢?
“碧琪,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想的晚上睡不着觉,有时候开会想着想着,下面就硬了……”
“你真坏……”
哎哟妈呀,这打情骂俏的声音,岑欢听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真他妈的淫秽不堪。
“你把裤子脱了,我来一个快的……”
那个叫浩天的男人急不可耐的去脱谢碧琪的裤子,一边脱一边埋怨她:“知道我会想要你,干嘛不省事点穿裙子。”
“我不冷吗,色鬼……”
岑欢捂住眼睛,不能再看了,也不能再听了,真的是太少儿不宜了,这种现场直播会把人教坏的,她开始呼唤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赶紧来个人把这对奸夫淫妇赶走,她藏在这里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当面拆穿大嫂的奸情,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该掀起怎样的一阵风波啊。
不过这对狗男女也真是,什么时候偷情不好,非要在人家丧礼上偷情,罪过啊罪过……
“琪,你想不想我?”
借助着月光,岑欢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她又是一阵惊诧,那个男人怎么那么眼熟,哦想起来了,他不就是上次跟大嫂偷情的男人么。
这么肆无忌惮啊,跑人家丧礼上来胡搞了。
“怎么能不想,只有你才能让我快乐,让我尝到一个做女人的幸福……”
谢碧琪说着,竟然慢慢的蹲下了身,岑欢张大嘴巴,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大嫂那是在干啥呀,她收紧指缝,不能再看了不能再看了,简直恶心死了。
就在她为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感到悲哀时,一阵救命的手机铃声传来,大嫂谢碧琪接了电话,说了句,马上就过去,便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又与奸夫搂在一起狂吻了片刻,才依依不舍的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