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的双眼，笑成月牙状，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开，甜甜笑着，模样十分乖巧地看着他。

离染没有说话，侧脸与她对视一笑，然后负手继续向前走。

一路上，月光透过路边的枝桠，毫无保留的倾泻一地。

马路两排小窗中，溜出的橘黄色的灯光种种，与这素雅的月光，构成了一幅绝妙的作品。

前边走过来的几个妇女，一路有说有笑，时而发出爽朗的笑声。

路边的小酒馆更是热闹非凡，老板热情招待着，不少人坐在简单棚子搭建的小屋下，把酒言欢，很是欢愉。

那是除去妖变后的喜悦。

苏小落默不作声，紧跟在离染的身边，脸上堆满笑容。

偷偷瞄他一眼，月光下那亲切而柔和的面庞，感觉她整个身心都被其所包裹，脚步也随之轻快起来。

她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便恋上这夜晚的月光，恋上这夜晚的心情。

苏小落突然开口道：“阿离哥哥，谢谢你救了杏儿姐姐。”

离染微微一笑，问道：“你和她当真是姐妹情深，她竟会冒死相救。”

苏小落摸摸脑袋，笑道：“是杏儿姐姐人太好了，那日我被姑姑追的大街上乱跑，不小心撞到她，她见我的衣服刮破了，便让我去她家，帮我缝补衣服，杏儿姐姐真是大好人。”

离染点点头，隐约感觉杏儿，不像苏小落说的那般好心善良，难道真的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小落，你是哪里人？你不用回家吗？”

苏小落略一思忖后，打趣道：“我...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啊。”

离染低头浅笑道：“哪里会有人是从石头蹦出来的，你这像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来历？弄的如此神秘。”

苏小落跳到离染身前，向后倒退着走，一脸稚气问道：“怎么，你怕小落是坏人吗？我可没有害过你哦。”

离染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一个姑娘家，离家这么久了，也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简单的坏人，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居然连钱是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像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苏小落眉眼微抬，像是经过一番思考，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家人？放心吧，她不会担心的。”

离染淡然一笑道：“尽管如此，你一个小姑娘，在外游荡始终不好，若是你有去处，还是去找你的家人吧，我们也快离开这里了。”

苏小落有些失望，开始轻盈的步伐，一下子变得缓慢，脸上笑容慢慢消散，闷闷道：“你不喜欢小落，要赶我走吗？”

离染停下脚步，温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哪里有资格赶你走啊，你现在住的是张叔家，连他都说要你留下了，看的出来，他挺喜欢你的，张叔为人慈善热心，若你没有去处，留在张记药铺，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看得出来，你是偷跑出来的，还是早日回家的好，你口中的姑姑应该也着急寻你了。”

亮晶晶的泪花，在苏小落的眼睛里滚动，然后，一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

离染愣住，想着她怎么说哭就哭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