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然苏幕不会这么做,可这并不妨碍苏幕佩服会这么做的人!
并且再怎么说他如今修炼的太上三元立心经都是眼前这人写出来的,也算是有传道授道之恩了,苏幕并非不懂得感恩之辈。
“自散浩然本源?”
听到苏幕这么说,那神秘读书人明显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叹息道:“原来如此,他们最终也是选择了这条路呀……”
察觉到苏幕那疑惑的眼神,夫子开口笑道:“留在这竹简中的,只是我直到写下竹简时的一缕神识罢了,至于留下这一缕神识之后所发生的任何事,我都一概不知。”
“这样吗?”
苏幕点点头,这倒是很正常,正如那梦界中的清梦剑君曲裕一样,也是如此情况。
不过随即苏幕便回过神来,神色认真的向夫子拱了拱手:“晚辈有些疑问,希望夫子能够解惑,晚辈感激不尽!”
苏幕想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如今竟然能碰到圣人留下的一缕神识,即便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可苏幕还是想要问问。
只是在苏幕开口之前,夫子便摆手制止了苏幕:“你想问的,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为何?”苏幕皱眉。
有些事情明明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非要多生事端,所以他不喜欢这种故弄玄虚的谜语人。
似乎察觉到了苏幕的不满,夫子伸手一点,一道棋盘显现,上边黑白双子如阴阳双鱼。
“你可下过围棋?”
苏幕点点头:“勉强入门。”
“我有位朋友说过,下棋即为博弈!‘纵横十九道,千古无重局’,盘内是棋,盘外也是棋,你的眼神,动作,目光,这些一举一动,都是下棋的一部分。”
夫子双指并拢,随意挪动着棋盘上的棋子,口中还一边说着。
不多时,棋盘上白子困顿,而黑子则如魔焰滔天的黑龙,对白子虎视眈眈,想要一举吞并!
夫子指了指棋局,笑问苏幕:“能看出来什么?”
苏幕看了两眼,他真没谦虚,他对围棋的了解也就刚入门的水平。
“白棋要输了。”
“哈哈哈!”夫子大笑。“再看呢?”
只见夫子顺着局势又挪动了几手棋子,白子更弱,黑子更强!
白子距离满盘皆输只差一步之遥!
可看着比刚刚凶险百倍的棋局,此时的苏幕却没有再一口咬定白棋会输,因为他似乎从这绝地之中看出了一丝绝杀之机?
苏幕确实不懂棋,可剑道之中也是有奕剑的存在,只要将棋盘化作剑道搏杀,那苏幕便是天下国手,所以苏幕才能从这必输的一局当中看出一丝端倪!
不过毕竟棋道和剑道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苏幕倒也不是很确定那一丝反杀之机是否奏效。
仔细观察并推衍棋局,苏幕忽然一愣,眉头蹙起,抬头看向夫子。
“这是……”
如果苏幕没看错,这白棋竟然是故意以身赴险设局,为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向死而生!
只是在达成绝杀之机前,即便是苏幕都没看出来任何异常!
这是一场棋局,一场博弈!
而棋盘两端执子之人,地位与身份绝对非同寻常!
夫子含笑颔首,认同了苏幕的猜想:“这是一场只能下一次的棋局,在彻底围杀对手之前,一点点的异样都不能表现出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你想知道的话,只能自己去看清才行。”
说完这话,夫子上下打量着苏幕,笑问:“你找到那东西了?”
苏幕一怔,意识到夫子说得可能是“天书残页”?
也是就是说这两个“天书”确实是一个?再联想到之前棋局的隐喻,苏幕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像踏进了一场跨度长达千年的博弈之局。
一方执子者无疑是夫子,可能还有道祖?
那另一方呢?
谁有资格和夫子与道祖对弈?
既然是对弈,夫子与道祖又为何自散本源?
一连串的疑问让苏幕心里有些烦躁,所以说他讨厌谜语人。
“这些碎片是怎么回事?”
“因为不能说,所以尝试着写下来传给后来者,但写得完整也不行,所以就撕成碎片藏起来咯。”夫子笑道。
“用得着这么严密?”
苏幕是真的不解,什么情况就连圣人都不能言,不能写?
夫子敛去笑意,深深看了一眼苏幕:“必须这么严密。”
“找到那些残页,集齐天书,那将会是这场棋局的绝杀之机,也是千年的终局,你会知晓一切的同时,还将抵达太上!”
“太上?”
夫子笑着点点头:“不管儒家,道家,佛家亦或者是体修剑修,只要抵达第十境,便是太上境!”
“等等,如今这代青麓书院院长不是说你和道祖前辈两人撰写天书以失败告终?太上境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苏幕的疑惑,夫子却只是微微一笑。
“谁说我们失败了?太上开天大道书,简单点就叫天书咯。”
苏幕愣住,没有失败?那也就是成功了?
所以这太上开天大道书真的是能让修士抵达那即便是传说中都未曾出现过,只存在于圣人之言中的第十境?
“你的年纪,你的修为足以证明你在修行之上的天赋远超古今任何一人,即便是那个道老头看见怕也要叹服。”夫子目光明亮的看着苏幕。
“你是最后一人,也是破局绝杀之人!”
“听听听,我还没说我要帮你们,我这人很怕麻烦,收集这天书残页也不过是兴趣使然罢了,当时我可没想这么多的。”
眼看夫子准备交给他什么重大任务,苏幕当即摆手暂停。
虽然苏幕敬重这位圣人,可不代表苏幕愿意被当枪使。
夫子呆住,苦恼的挠挠头,尝试开口:“难道你不想抵达那太上境?”
“我为什么要抵达太上境?”苏幕反问。
“你说为什么……”
夫子苦笑一声,圣人之言镇天下的他,竟然被苏幕这反问给问住了。
“虽然我确实对那太上境很好奇吧,但我现在也是天下无敌,太上境不过是变得更无敌了一些,所以境界的提升对我用处也不是很大吧?”苏幕摊了摊手笑道。
“而且,我并不觉得我一定要靠太上开天大道书才能抵达那太上境。”
苏幕语气平淡,没有狂傲,唯有自信。
这位夫子只意识到他的天赋很强,甚至强过那位道祖,可他的天赋真正强到什么程度,夫子却无从知晓。
可苏幕却隐约意识到,他如今其实正笔直朝着更高的山峰进发,只是之前并不知道那座山峰叫太上境罢了。
所以即便没有任何来自太上开天大道书的帮助,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成功抵达的。
夫子哭笑,竟然还有这种奇怪的修士,真是闻所未闻。
“我如今只是一缕神识,身上别无长物,唯有这枚‘春日醉酒醒复眠’的春醉印还算拿得出手,你看……”
眼看夫子从袖中拿出一枚小巧精致,气息却极为不凡的铜印,苏幕顿时眼前一亮。
久闻“道器”大名,今天可算是见到了,不愧是圣人,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功德之力加持,浩然正气蕴藏,这枚小小的印记,怕是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松镇压连绵群山吧?
而镇压只是最粗浅的用法,更玄妙的……
“咳!夫子您这就见外了!”
苏幕干咳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
圣人砸吧了下嘴,看了一眼已经空空如也的手心,以及正把玩春醉印的少年。
“可你这动作不像是见外呀……”
只是苏幕只是把玩那春醉印,丝毫不见答应的迹象,这让夫子有些不解。
难道是他看走了眼?
不应该啊……
那天书残页是他所写,上边留有他的气息。
不见便罢了,他与苏幕相见,那天书残页上的气息自然会循他而来。
而他也从天书残页上的气息知晓了苏幕从道归剑宗藏书楼到如今青麓书院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情,虽然不多,可足够他判断这个少年的品性了。
君子以厚德载物,这个少年虽称不上君子,但也绝非小人!更多的,像是随性之人。
眼看这夫子皱眉不解,苏幕叹了口气:果然读书是会把人读傻的吗?
“夫子,您这可一点不像读书人啊,不是说有朋自远方来吗?开口请朋友帮个忙很难吗?”
看着苏幕那澄澈到毫无杂质的目光,夫子愣住,随即放声开怀大笑。
是他糊涂了!
“老夫也知道这只是区区身外之物而已,不过这件事只是老夫的一个请求,不知小友能否相助?”
夫子双手抱拳,眼中带着笑意看向苏幕。
而苏幕也是微微一笑,颔首应下:“放心,这个忙我帮了!”
苏·九州最后的良心·拱火大师·乐子人·幕,向来吃软不吃硬!
“咳,既然是朋友,那这春醉印……”夫子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苏幕手里的铜印。
这东西跟着他的时间可不短,感情还是有的。
“哈哈哈,前辈说笑了,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不是?”苏幕哈哈大笑,萌混过关。
“不过作为交换,此物便赠予前辈吧!”
苏幕轻轻一笑,手里多出一个酒壶,隐约间还有着阵阵醉人的梨花香。
“我看弦断学宫醉而论道,想来想去,还是以如今太平人间的一壶酒相赠。”
太平人间一壶酒?
酒中藏有千年太平岁月!
这便是苏幕对圣人的最高敬意!
夫子看着苏幕手中酒壶,眼中是说不出的快意与欣慰。
“哈哈哈哈,好!我便与你换得这太平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