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今的他名义上已经并非青麓书院学子,可看到有人当着面既玷污书院名声,又辱骂徐渊识,浮攸还是无法视若无睹。
乌鸦吹了声口哨,就连浮攸这般好脾气的人都被激怒,可有的乐子看了。
只见浮攸沉着脸,迈步走向那被按在地上的锦服年轻人。
“没关系吗?”白悠悠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向苏幕
她倒不是担心浮攸会吃亏,经过几日的相处下来,她早就发现了这位看似温和,喜欢以诗书下酒的大哥哥其实非常厉害,至少比现在的她要厉害无数倍。
白悠悠担心的是生气时的浮攸大哥哥,会不会下手过重?
苏幕笑着拍了拍白悠悠的脑袋:“放心吧,这家伙一般不生气,即便生气时他心里也是有分寸的,不会做的太过分。”
听到苏幕这么说,白悠悠乖巧的点点头。
自苏幕哥救了她之后,现在不管苏幕说什么,她都几乎都无条件信任了。
苏幕哥哥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而浮攸的动作并没有瞒过赵友青等人,在察觉到浮攸正一步步向这边走来时,赵友青皱了皱眉头。
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正走来的年轻人可比地上趴着那家伙要像青麓书院的读书人。
可自被那纳兰白骗过一次后,现在的赵友青可不敢随便以眼光判断了。
“对方这面色看起来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啊……”赵友青暗自思量道,可对方没说话,他也不清楚这人的目的,于是赵友青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请问阁下,有何见教?”
浮攸指了指地上的纳兰白。
纳兰白抬起头,疑惑的看向浮攸。
这人谁啊?
“你是为他而来?”赵友青面色一变。
“嗯。”
赵友青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穿着朴素的浮攸道:“你是他同伴?”
这气息,貌似是筑基境,不过感觉怎么有些奇怪?
浮攸摇摇头:“误会了,我不是他同伴,我只是来讨要一个‘道歉’。”
“道歉?”赵友青不解。
“在下曾于青麓书院就读过一些时日,也与徐渊识一同品酒论诗,如今听到这人玷污书院名声,又辱骂在下友人,所以前来讨一个‘道歉’。”浮攸平静的解释道。
听到这话,赵友青神色一变,惊异的看向浮攸:“你是青麓书院的弟子!?”
有一说一,比起纳兰白,赵友青对浮攸的话倒是没那么怀疑。
因为浮攸从内而外,处处透露着读书人的风雅。
这是种直觉,让赵友青相信的直觉!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浮攸。”
赵友青沉吟:没听说过啊。
不过青麓书院那么多弟子,除了那位状元,还有榜眼和探花,他其实也认不得几个。
只是这样一来却没办法分辨对方话语是真是假了,万一这俩人是一伙的,怕不是又要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赵友青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的当街教训这纳兰白,一来是玉梅楼的规矩不允许冒犯,二来也是想杀鸡儆猴,让人知道他们玉梅楼不是好惹的。
毕竟以前还真没人有这个胆子来玉梅楼吃白食,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要好好利用一下。
浮攸眼看赵友青那将信将疑的目光,也不废话,低声浅吟了一句:“浩然!”
一缕无形风起,一股奇特的气息从浮攸体内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明明浮攸容貌没有任何变化,可落在赵友青眼里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有侠丈夫风,意气浩然,万邪不可侵,诸恶尽退避!
儒修独有的浩然正气!
而且浮攸身上浩然之盛大精纯,远非普通儒修能比拟,这是文采与心境所带来的不同改变。
赵友青眼还没瞎,本来三分相信,如今已经是九分相信了。
虽然离夏州外青麓书院弟子少到看不见,可也并非没有不是?
这不,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既然如此,阁下请便。”
本来赵友青就打算揍一顿这吃白食的家伙后将其扔给官家处理,如今有青麓书院弟子亲自出面,这倒省了他一番功夫。
浮攸点点头,走到纳兰白面前。
赵友青见状,不动声色的挥挥手,手下那些筑基境修士顿时会意,松开了纳兰白。
纳兰白感觉身上压力陡然一松,下意识的直起身子,确认对方放开了他之后这才起身,揉了揉被压到酸痛的肩膀,又变回了那一幅鼻孔看人的倨傲模样。
“呵,现在知道害怕了?告诉你们,晚了!”
纳兰白的嗓门不是一般的大,吵得浮攸耳朵都有些疼。
“你们得罪的可不只是我,你们得罪了我师兄,得罪了我老师,得罪了青麓书院,得罪了整个离夏仙朝,等着玩完吧你们!”
纳兰白不依不饶的说个没完,仿佛玉梅楼下一秒就要倒闭一样。
赵友青揉了揉眉心,感觉这货站在酒楼前是真影响他们生意啊。
而苏幕则砸吧了下嘴,寻思之前那些人动手时也没对着脑袋啊,还是说这家伙在被人揍之前脑子就已经是有问题的。
眼看纳兰白说个没完,浮攸好声好气的开口:“在下浮攸,青麓书院于在下有恩,还请阁下能向书院兄道歉。”
纳兰白一愣:“你是青麓书院的人?”
“曾经是。”
“那你认识徐渊识咯?”纳兰白眯起眼睛。
“认识。”
“那你帮我带句话给他!”
浮攸疑惑:“什么话?”
纳兰白拿出一物狠狠摔在地上,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呐喊出来:
“徐渊识,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啊,你给的什么破玩意玉符,快把老子坑死了!”
乌鸦拍了拍一旁的白悠悠,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来,说句话,我感觉我耳朵好像没直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