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写道因褚直无意中听到二娘跟春燕的对话,疑心自己又小又短,故而想了个法子向王乙求教。
其实自古以来,繁衍之事皆为重中之重,从皇帝到平头百姓,都是“不孝有三,无后最大”,褚家这种门第自然也是如此;而褚直,两辈子才娶了个媳妇儿,当务之急自然是努力耕种,开枝散叶,所以他的急切、忧虑都在情理之中。
不过,因为他自幼病体缠绵,虽然老太君无论前世今生都精心给他挑选了几个身康体健、臀部丰满,一看就好生养的丫鬟给他当通房,却忽略了耕田之前的启蒙教育——最主要的是谁也没料到褚直的身子那么差,一年硬的次数屈指可数。
次数少,欲/望就少。所以活了两世,别看他对丫鬟动了几次手脚,可里面啥样他还懵懂的跟刚下的雪一样,就算圆了一次房,但眼蒙着,什么都没看见!
而王乙呢,跟褚直正好相反。他是王家从善堂里领养的婴儿,打小就被当做死士来培养。
死士的最高境界是随时为主人献出生命,牺牲巨大。所以在活着的时候生活都是极度奢侈荼蘼的。
不过王乙很有追求,他心里不大瞧得起那些整日里醉生梦死的同事,在他没有成为最优秀的王家暗卫之前他的目标就是成为王家暗卫第一人。
除了把暗卫守则背得滚瓜烂熟,王乙还特别注重用各种方式磨砺自己。暗卫守则的第一条就是女人是毒/药。好,他就要以身试/药,让自己也沾满毒,以后就能百毒不侵。所以王乙在如何对付女人这种毒/药上是颇有心得体会的。
虽然褚直没有明说,王乙也看出来了,主人一定是为那个女人烦恼,那个女人可不是简单的毒/药啊!
女人这种毒/药,毒性之强并不在于它能够让男人“雄剑无威光彩沉,牡丹花下骨髓枯”,而在于她能够让男人神魂颠倒、黑白不分,摧毁的是意志,是斗志,是生机!
一个中了女人的毒的男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跟死了基本没什么区别了。
对主人全身心忠诚的王乙能看着主人成为行尸走肉吗?当然不能。
好在对付这种毒,王乙已经略有小成,毕竟他曾经有几次差点中毒,不过他都在关键时刻及时抽身,飘然远去,否则主人是不会有幸选中他了。
说来说去,对付这种毒的方法分为两步,第一步:肉/体上碾压;第二步:精神上碾压。
这两步前后顺序万万不可颠倒。
原因很简单,君且看那自然界里的动物,无论虎豹牛羊,都是雄的大些,雄的在上,若是小一些,连雌的背都爬不上去,一下就被雌的咬滚了。
所以肉/体强壮是必备的,肉/体强壮了才好进行第二步。
这时对方已经屈居下风,就要趁机摧毁她的意志,具体方法又可分为两种,一是挑出对方的不足之处打击对方,一是抬高自己的身价。
具体而言包罗万象,举个例子,假如对方喝水很斯文,你就说她装清高;她喝水很快,你就说她牛饮;她喝的不快不慢,你就说她是不是太闲了。
总之打击的越狠,效果越显著。
这个说起来简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褚直完全没必要现在就学,因为他第一步都还没做到。两个人已经圆房(嗯,王家暗卫时刻负责保卫主人的安全),褚直已经暴露了弱点。强壮身体是个细致漫长的活,可以择重要部位先行之,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烛火不时随着王乙说话跳动,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褚直面前打开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他时而仔细聆听,时而热烈讨论,完全忘记了刚刚圆过房的妻子……
二娘左等右等,到了就寝的时间还不见褚直回来睡觉,打发春燕过去看看,结果春燕回来说褚直今天晚上要挑灯夜读。
二娘坐在镜台前用金簪挑着烛心。春燕说完悄悄走过来,附在她耳朵上低语:“不知道谁在书房跟三爷说话,过去时就没见人了。”
褚直肯定想不到他的丫鬟已经全身心投靠了二娘。
二娘心想只可能是王乙,对春燕说:“罢了,不等了,我先睡了。”
春燕应了一声,替她熄了蜡烛,外间睡去了。
二娘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还是醒的。
她白天是有些急躁,到了晚上自省:褚直明显是第一次,加上身子又弱,她要求着实不能太高。要是表现太明显的话也容易打击到褚直,所以本来想着晚上哄着他再试一次,结果褚直到现在都不回来睡觉……
二娘下床披了衣裳,往书房走去。敛秋和春燕听到动静,因二娘并未叫她们,故而并未起来。
话说当时春燕过去请褚直,褚直让春燕带了话,害怕二娘知道他正在干什么,所以先叫王乙藏了起来,又等了一会儿,见东次间和东梢间的灯接着灭了,才叫王乙出来。
王乙继续用绳子吊苹果,一边吊一边走一边说:“我这还不是状态最好的时候,最好的时候我能吊三个苹果……不过最厉害的是一位嫪前辈,他的能转动车轮,就是凭借这个本领虏获了赵太后……”
王乙生怕苹果掉下来,专注挺着身子,褚直看得非常专注,两人都没发现二娘站在门口。二娘距离门口还有几步时就听见王乙说他能吊三个苹果,心想他俩在干什么呀,吊什么苹果?
到门口一看,王乙背对着她,双手背在身后,上身向后仰着,两膝向前屈着,好像在用身子在顶着什么东西,还一边顶一边小心向前走着。
二娘大为奇怪,王乙手背在后面,嘴能说话,用什么东西吊的苹果?
她不由问:“你们在干什么?”
王乙正全神贯注地让自己吊着苹果,比跟毒/药交锋的时候还专注,这个时候男人最怕受到惊吓,当即一哆嗦,软了下来,那用绳子绑着的苹果立即咕噜噜从他两腿间滚了下来。
王乙本能抬腿阻拦,身子一斜,加上二娘已经走了过来,正看个正着。
二娘:☆_☆
王乙:>_<
褚直:⊙_⊙
苹果咕噜噜滚到桌子底下,褚直手上还拿着一个系着绳子的苹果,绳子系在果柄上,一寸长,正好能套在那上面。
想了想,二娘还是抬手捂上了眼睛。
这一瞬间,王乙迅速提上裤子消失了。
王乙虽然消失了,却仍旧在这间屋子里,褚直站起来:“该睡觉了。”
见二娘盯着他手里的苹果,忙松了手,苹果掉在地上,两个人谁都没去捡,一前一后回卧房了。
“睡吧。”二娘铺好了被子,这事儿不能吼褚直,靠吼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到底哪出了问题。
褚直见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嘴动了几下道:“晚上睡在一起好热,我怕凉着你,要不……还是再抱一床被子。”
二娘深吸了几口气,亲自开箱子给他取了一床,扔在床里面,吹了蜡烛,自己就睡在床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