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有些意外,想到自己有要紧的事儿就没跟褚渊打别,笑道:“哥你说的是,我以后注意,一笔写不出两个褚,我知道的。”
褚渊总算见一个懂事的,对褚寒笑了笑。
褚寒跟着他进了屋,见屋里摆设甚是简陋,嘴里唏了一声:“哥,您也太不讲究啦!这要来个人还以为是下人住的地方呢。”
褚渊一面应了声,一面弯腰洗了脸,擦干了不以为意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儿?”
他这一对弟妹没一个省心的,不过总体而言,褚寒比九娘要好一点。褚寒要是再大些,他也能有个人分忧。
“哥,还是你了解我。老实跟你讲吧,弟弟我现在觉得以前太混账,太不上进了。你现在是国公爷了,我不能丢你的脸。我打听到外面有个‘知书学馆’,里面的先生可厉害了,再不听话的学生都能给教好。我呢,就想去试试。”
褚渊斜了褚寒的脚一眼,都这样了,还想着跑出去?褚家的学堂不比那什么学馆好?
褚寒立即道:“我这脚没事,就是扭着了。”开始他还以为断了呢。
见褚渊的表情没有松动,褚寒使出最常用的一招,拽住褚渊的袖子使劲晃。
褚渊真怕他这一招:“好,你要去就去,不过不许惹事。要是传到我耳朵里,回来你就别想再出去一步。”
褚寒忙答应了,他这也是没办法,他怎么也想不到褚渊当了镇国公后管的比褚陶还严了,每次外出都要跟褚渊报备才行。
他哪知道褚渊是防着有人借褚寒威胁他,九娘被拖下去都够他头疼的了。他估计褚寒想去学馆是一时兴起,去一次肯定就不会去第二次了,他暗中派个侍卫跟着就是。
褚寒心愿得偿,拄着拐杖在褚渊屋里翻来翻去。褚渊见他这样就害怕,忙叫他回去歇着。
等褚寒走了,褚渊坐在椅子上看书,过了很久,手上的书也没翻动一页。
心腹小厮文青走了进来,低声道:“爷,程世子送的一对钧窑大瓶,咱们还没回礼呢。”
文青一进来,褚渊就知道他肯定要说这事儿,皱眉盯着书:“库房里没有合适的么?”
其实他知道那对钧窑大瓶算是罕见,值个四五千两银子。库房里的东西要么是御赐的,要么比这个值钱的多,要么就是体型小,价值差得远的,总不能拿个老古董压住人家,或者弄几件小玩意拼凑着去还礼。
再说那对大瓶也很新,最合适的是按照市价重新置办回礼,可他哪有这个闲钱?
自打他袭爵以来,尽是这样的礼尚往来,开始账房还有银子用,现在已经空了。
卖库房里的老古董?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只会说这个家刚传到他手上就败了。
褚渊低着头不说话,文青站在一边渐渐有些紧张。他鼓起勇气轻声道:“爷,我今天听说花月楼的大管家抬了好几箱银子去稻香村。”
不用说,那几箱银子就是花月楼的红利,褚渊现在算是知道以前褚陶肯定是用这些银子贴补府里开支的不足,但现在他怎么好开口问褚陶要银子?除非如褚陶所言争夺花月楼的继承权,那样的话,褚良、褚诚、褚飞也同样具有继承花月楼的资格。
真要举办一场厨子大赛?他也要下厨?
褚渊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先不回了,过几天再说。”又不是他逼着程喻来给他送礼的,程喻还不是跟文王穿一条裤子。
褚寒全然不知新任国公爷的烦恼。次日吃了早饭,就拄着拐棍出了门,还带上了雪球。先装模作样地去知书学馆睡了半天,然后趁那侍卫不注意就溜了。
等那侍卫发现不见了褚寒时,褚寒早就坐着轿子到了石桥坊。
如玉公子现在太有名了。虽然那一天如玉公子被人指着鼻子骂勾引了人家的媳妇儿,可正是因为
如玉公子扰乱了会场,才有不少人跑出来逃过一劫。所以大家还要感谢如玉公子的风/流。
再说,哪个男人不风流,这点事根本不叫事儿。
故而褚寒没费什么力气就打探到如玉公子住在石桥坊。
褚寒人虽然到了,却徘徊几条胡同外不敢进去。他这次来不是来找茬的,那一天他被火烤的快要死过去了,那两个人他没看清脸,但却记住了声音,他不会听错三哥的声音的,雪球的表现也证明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