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根本就没瞧起过我……”他喃喃自语。她什么都好,什么都强,所以根本不需要他。
漂亮的眸子里一时燃起火焰,一时又全部熄灭,哆嗦的嘴唇和发抖的手显示着主人内心的绝望。二娘不想他竟瞧出了她的意思,反应还那么大,不想跟他吵起来,冷声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就是嫌你这样吵吵丢人。你先给我坐下。”看来今天不得不跟他谈谈了。
褚直坐下了,眼里的死寂仍没有消除:“那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旁人犯的错大的多,你都不介怀,怎么轮到我,你就要这样折磨我?”青州城她大闹吴奇接风宴那晚,他送她回去,走了又回去,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当时说过信他的,到头来,只是为了拖延,反正她现在有名有利,不需要他了。她当初跟他成亲不也是为了避祸,那么狠把他给扔下去,后来还跟顾如虎那样说……
二娘看他眼圈红了,要哭出来的样子,真是快被他蠢炸了。
“对,我就是瞧不起你,你个笨蛋。”连自己有没有被睡了都不知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褚直冲她嚎叫,手捶在椅子上,椅子没事,手指破了一片皮,流出血来。
二娘被他气笑了。
褚直见她眼里也闪着泪花,渐渐回过神来:“我是笨,早该让你陪同云和去,什么就都解决了。可我在你面前,从来没一样能拿的出手的东西,我也不想让你单独跟别的男人呆那么长时间……”虽然他信任二娘,但想想那个滋味他就不能忍。他到现在也不后悔当时的决定,就是她说的对,他就是太蠢了,才会一睁眼就光着身子跟明柔在一起,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睡了没有。
听到他的话,二娘一时默然。
“但你不是说信我吗?”那天晚上,他走了,但分别时她那个眼神让他没来由的心慌,他费了多大力气才掏心掏肺地说了出来。她那么冷静的说信他,他就知道有事儿!他就知道!
“我是信你,可我信的是你根本生不出来孩子!”
褚直跟一下被戳中肺管子似的,疼的难以呼吸,但疼着疼着他忽然转过弯来。他跟二娘坦白的时候,明柔怀孕的事儿还无人知道,她既然不信他能生出来孩子,那就是根本不信他跟明柔有什么。褚直眼僵硬地眨了几下,看向二娘,二娘正没好气地望着他。
“那你还是信我的?”他声音里含着一丝喜悦,全然不在意她瞧不瞧得起他了。
“我怀疑你生不出来孩子,可也不排除你万一能行;即使那孩子跟你没关系,也不一说明你跟明柔没关系。”
褚直被她绕晕了,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二娘跟他挑明:“所以你要自证清白。”
褚直讪讪道:“可我不是在查了吗?”
对啊,那你给我较什么劲儿,不好好去查非要跑过来在她面前提醒这件事。
褚直眼珠子动了动,感觉松了口气,又感觉憋屈,这天底下也就他一个男人需要自证清白了。
“还有十天。”二娘提醒他。在青州城的时候就跟他说好以两月为限。
算算时间,他派往凤阳的第二批人也就快回来了。
褚直脸还青着,却没方才那股气性了,他瞧着二娘脸色也不似方才那么吓人,鼓足勇气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要是查清楚我是被迫的,那怎么办?”
被迫?就是下了春/药,他娘的也得能先硬起来啊!跟她玩什么失忆梗!
褚直一看她那脸色就知道答案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他原先因为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在那山洞时的情形,因为醒来不但自己光着身子,明柔也仅着贴身小衣,才根本赖不掉。后来明柔怀孕了,他是跟二娘一样怀疑的。二娘身子多好,这两年他俩折腾了多少回,什么姿势没试过,都没能有一颗种子发芽的……感觉真沮丧。
“好,要是你没办法证明,希望你遵守诺言放我归家。”二娘在他身后提醒他,也是下了逐客令。
褚直的脸白了白,回身道:“你放心。”明柔肚子里的肯定不是他的,等查清楚他是冤枉的,他一定叫她好好补偿他!眼下只能先去找证据了。
他不情不愿地挪动双腿,互听顾二娘道:“你回来!”
褚直以为顾二娘改变了心意,暗含惊喜地看着她,却听她道:“你今天来找我是干什么?”肯定不是为了做劳什子冬衣。
褚直才想起来,望了她一眼,忐忑道:“明柔从青州来了,现在平阳府。你躲着点她……我是说别让她烦着你。”幸亏他现在住在兵营,也幸亏她有自个儿的宅子了。
什么事儿,这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才不高兴。
“那你赶快走吧。”二娘挥挥手,她不能看见他在她面前晃荡,越晃越心烦。
褚直不由失落,想想也没什么理由呆在这儿了,转过身准备走了。忽然想到他自个儿也不能跑到凤阳,回兵营和在这儿有什么区别?想到那慕迎歌,他忽然不想走了。
他们现在不也没和离,她不还是他媳妇儿吗?
不过他死皮赖脸地在这里,肯定会被丢出去。
……
二娘见他杵着不走纳闷了,他就不知道她心烦的很吗?正待叫他快滚,许氏来了。
原来许氏听敛秋说褚直来了,两个人说话好像还不太投机,放心不下,想了又想,别女儿把褚直给打死了,还是过来看看。
许氏还没进门,褚直就叫:“娘,我今天来是来给您帮忙做菜的。”
许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顾二娘就道:“我娘不需要你帮忙,你哪来的赶快回哪。”
褚直不跟她辩解,走到许氏前头,身子忽然一软,朝许氏倒了过去。
许氏眼还没眨一下,褚直就昏倒在她脚下了,一只手还搭在了她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