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十年,初春。
距离京都城八十里外有个很出名庄子。
此庄名为寿棺庄,祖祖辈辈靠阴门为生,直白来讲是赚死人钱。
寿棺庄原本有几十户人家居住,因难娶妻,嫁女难不少人家搬离了这里。
在寿棺庄,有户姓秦人家,他家主靠卖棺材为生。
现任掌家名为秦六,已年过六旬,三十而立之年成家,妻子养育三子一女早早撒手人寰。
妻子走的早,秦六靠着勤勤恳恳撑起这个家。
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能干的,再能干因为他家糊口营生让许多人家父母望而却步。
儿子娶不到妻,女儿寻不到婆家,一时之间让秦六生出搬离寿棺庄心思。
此刻秦六手中拿着一尺来长旱烟烟袋在吧嗒嘴,烟锅里冒着丝丝白烟。
烟嘴离口,秦六一只手举着烟袋竿,目光环顾四个女子一眼。
“小秋,你向来主意多,说说你的看法。”
秦六跟女子商量搬离寿棺庄的事情,四个孩子无人言语。
被点名乃是秦六最小女儿秦秋,芳龄十四!
“父亲,搬离寿棺庄我们以后靠什么糊口?搬出去简单,问题是以后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坐吃山空吗?”
秦秋的话让秦六沉默了下来。
秦春瞧了一眼自己小妹:“父亲,小妹说得对,我们秦家祖祖辈辈都是靠做棺材卖棺材为生,除了这,我们也不会其他的呀?”
秦六瞧了一眼自己大儿子,脸上都是无奈。
“老二,你怎么说?”
秦夏吊儿郎当:“我随便,反正又不是我一人娶不上妻。”
秦冬接话:“二哥,你若是有本事就去给我找个嫂子回来,不然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眼看秦夏与秦冬要吵起来了,秦六咳嗽一声:“都给我闭嘴,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么?”
俩人闭了嘴,秦秋瞄了一眼自己两个哥哥,眼中都是无可奈何。
房中安静了下来,秦六刚要说话,外堂响起了吆喝声。
秦六把烟袋插在自己腰后腰带上,弓着腰走了出去。
秦秋尾随其后,秦春几人没动。
来人是他们庄王家婶子,她来是说亲的。
这是好事,秦六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王家婶子娘家有个侄女,去年丈夫溺水而死,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四人,如今有意带着三个孩子改嫁。
秦六笑不出来了,神色随着王家婶子的话变很精彩。
王家婶子瞧着他的神色:“秦大哥,寿棺庄啥情况你应该清楚,不是我说,若不是你家小春是个能干的,我还舍不得把侄女嫁入我们庄上呢!”
寿棺庄真真是个娶妻难嫁女难的地方。
秦六心思百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王家婶子的话。
若是拒绝这门婚事,大儿子婚事又没了着落,答应又觉得委屈自己儿子。
就在秦六陷入两难时,秦秋开口了。
“父亲,此事何不问问大哥呢?”
秦六眼睛一亮,跟王家婶子赔个不是,让她稍等片刻,小跑去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