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哥原本就没想过要请这些人吃饭,但人家就是呆在这里不走,何况还都送重礼过来,不让人家吃饱喝足再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濮成吩咐后厨,将拿手菜肴摆满三层酒楼。
不可能将所有人都留下用过酒饭再走,因为三层楼坐不下那么多人。就算在街面和西湖游船上摆下桌案,厨房也做不出那么多菜来。
好在来人都有自知之明,按照身份划分,自知不当留下的便道了声告辞起身离开。反正也见识了西楼先生两首佳作,在惠王面前也露了脸拍了马屁,此行也算不虚。
那三位极有风骨的,这次是真的有了风骨,随着众人一起离去。没送礼,自然不好意思白吃白喝。
自然不好让客人空着手离开,濮成早已有所安排,每一位客人都收到了一份礼品。礼品分很多种,根据来人送的贺礼以及身份回赠,其中包括储值卡、会员卡、优惠券、送菜券等等。同时,还附上这些卡券的使用说明。
没送礼的却也没有空手,只是西楼的赠礼薄了些而已。
只要拿了这些礼物,就不怕他们不来。因为不到西楼,那些礼品等同于废品。
相信一些家宅距离西湖颇远的,一定会在心里暗暗骂娘。杭州城有些大,总不能坐上数个时辰马车,就为了来西楼吃上一顿饭吧!
今日众人能进入有凤来仪雅座,能目睹雅座内西楼先生的佳作,平道仁可说是功不可没。很可惜,惠王殿下没有兑现承诺的打算,更不可能让一个匠人坐在首位。
老滑头高知府心知肚明,借了惠王名义赏了十贯铜钱下去,就此打发了平道仁这位大功臣。
满桌菜肴没有一道是见过的,连惠王这等钟鸣鼎食之中长大的宗亲都是惊叹连连,竟是将大厨伏近海叫到雅间之内,一道菜一道菜地问起来。
高知府命侍候一旁的“女酒保”将最好的酒呈上来,但那“女酒保”却拿着酒壶不去倒酒,反倒说这酒饮用时须得慢些。
知府大人心中不快,只是命“女酒保”快些将酒满上。
惠王自是要第一个说话的,女服务员数次想要说话,都被高知府瞪了回去。此时高大人心中不满,这西楼之中样样上品,唯有这酒保太不懂规矩。
指着墙上佳作,再度回味一番,众人陪着惠王殿下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没有声音,连动的人都没有,一桌人一个比一个脸红。
惠王殿下本就是上位者,自不用忍得太辛苦,第一个咳了起来。
一桌人就没有一个好受的,一杯酒竟如同将五脏六腹尽皆点燃了一般,个个如焚五内。
“这是……什么酒?”高知府终于知道女酒保为何要阻拦自己了,这一口喝下去的哪里是酒,那分明就是烧红的刀子啊。
女服务员本是方小六调教出来的,脸上一副惶恐的表情,心里却在想着:哼,让你不听我说话,活该你们难受。
见高知府发问,她连忙解释说这是东家亲自蒸馏出的好酒,名字唤做“五粮液”,得来十分不易,十几斤米酒尚且蒸不出一斤来。
在大宋朝辽国人酿的酒就算是度数高的,大概在二十度左右。即便是辽酒,宋人尚且喝不习惯,更何况十一哥蒸馏出的高度酒,约莫着已经超过四十度了。
惠王摇手让换酒,连连用茶水漱口。
吃着桌上的佳肴,吟诵着墙上的“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品着杯中的陈年米醴琼,惠王心中突然清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