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之子高衙内每日里仍是带了人四处游玩,遇到俊俏的小娘子便要想办法好好骑上一回,若其家人胆敢去开封府告状,说不得哪条河里就要多几条冤魂,虽是天怒人怨但却依旧逍遥快活。但他老爹高俅高太尉,此时却有些坐不住椅子了。
东京汴梁号称有八十万禁军,那是说给别的国家听的,殿帅府在册的禁军还不到五十万。可在册是在册,大宋朝包括西军在内,就没有不吃空饷的。再加上高俅克扣粮饷,驱使禁军士卒做工为他谋取利益,这样算下来,实际能打仗的禁军也不过数万而已。而这能打仗的数万禁军,战力却依旧无法与西军相比。
永乐朝殿帅府太慰与高俅也算是同行了,但高太尉对这位同行却嗤之以鼻,只不过永乐朝的那位同行战绩实在吓人了些。
高俅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对于天赐军的真正情况也算了解,所以在心中难免生出些危机感来。
“看来,应该少赚些钱多练些士卒了。”高俅暗暗想到。
可转念又一想,多训练士卒就要少贪墨粮饷,还会少赚许多钱,这心里面又不舍起来。熟悉高俅的人都能猜得出,高太尉只要一踌躇,这事想下定决心就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了。
朱勔近来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生怕皇帝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小命。当他听到西军大败的消息后,这心里面就更加忐忑了。他一边暗恨那支叫做天赐军的叛军,一边唤了心腹过来。朱勔耳提面命,让心腹调拨大笔的金珠宝器,想办法去海上多买些玻璃品回来。只要能讨得皇帝的欢心,自己的小命就还有救,有朝一日官复原职也是有希望的。
张叔夜躲在自家府中大醉了一场,将田十一家中上下十八代逐一骂了个遍。他就不明白了,这田十一为啥非要和西军干架,他不是大言不惭要回去剿灭摩尼教反贼吗?
岳飞此时在邓州任了个厢军副指挥使的小军官,手下有着几百衣衫褴褛的士卒。他很想将这几百厢军按天赐军的模式进行训练,但厢军无饷,手下士卒连家眷都快养不活了,谁还有心思去训练啊。更何况还有上官的压榨,厢军本也是不需作战的,小岳岳想要练兵就更难了。
作为一名小小的厢军副指挥使,岳飞想要听说田十一大破西军的消息,怕是要等上一些时日了。
晋州王宫,灵儿端了杯酒送到半卧在椅子上的田虎口中,随即依偎在田虎的胸膛之上。田虎品着口中的美酒,双眼却异常清明。
田虎的脑子里正有两个小人不停对比着,一个是总共也没见过几次的木讷、文弱儿子田十一,一个是带领天赐军先灭梁山,后败方腊,如今又打败大宋西军的田盟主。无论怎么想,田虎都无法将这两个人重合成一个身影。
这时殿外传来大嚷大叫的声音,喝得大醉的太子田定很快便闯了进来。
田虎起身坐直,双眼毫无感情地望向田定。田定猝然之间清醒过来,连忙跪倒在地上请罪。
田虎看着自己的嫡出儿子,淡淡地说道:“你十一弟的事情,都听说了?”
太子田定惊愕地抬头,父王称那个废物是自己的十一弟,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不对,父王的口中,从来就没提起过那个废物,这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