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手忙脚『乱』的赶紧蹲下去捡『药』罐,却忘了那『药』罐是刚刚煎熬过的,手中触碰到滚烫的『药』罐,觉得那种灼疼远抵不过心中的刺痛,但身体上的痛却和心灵上的痛找到了连接口,于是痛彻心扉,锥心刺骨。
『药』神医趋步上前,一把揪起小草,小草似乎是在看着『药』神医,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手中还攥着一片『药』罐,刺破了掌心犹自不觉,小草喃喃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药』神医厉声道:“这就是你家!”
小草抬头看了他的脸一眼,目光涣散,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回去,回我娘亲那里,回……”
小草似乎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才张开小嘴接着说道:“回贱民村去……”几个字说完,眼泪已经滚滚落下。
小草没有听见『药』神医说什么,也不想听任何人说什么了,转身走了出去,步伐如此的平稳、宁静,身影如此的孤单、悲伤。
『药』神医没有拦她,挡住了准备去拦她的老辛,就这么看着小草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消失不见,才长叹一声,说道:“痴儿,痴儿!”
老辛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发什么感慨?痴儿痴儿,就是吃货也知道现在应该拦住她~~”
『药』神医眼光如电,看了老辛一眼,老辛肝胆yu裂、如遭重击,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随即感觉一阵目眩。
『药』神医轻声道:“回家去,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静养一天,你的病就好了。”
老辛应了一声,目光呆滞、昏昏沉沉的回家去了。
『药』神医运目如电,望着小草远去的方向,半晌之后,才收回目光,叹了口气,看着那个摔破的『药』罐发起呆来。
小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是回来后,便一屁股坐在那张破床上,抬头看着屋顶的那处破洞,回想着这么多年与大树的点点滴滴,时而轻笑、时而神伤。
小草的娘亲瞪着眼睛看了良久,终于轻叹一声,坐到女儿身边,将女儿那只纹了身的手捧起来轻轻的抚『摸』着,轻声唤道:“痴儿痴儿!”
小草低下头看着娘亲,小草的娘亲柔声道:“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爱上一个人,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他知道你爱他吗?”
“知道。”“那他爱你吗?”“爱。”
“那为什么要放弃?”
小草轻轻抽出那只纹了身的手,笑道:“因为我爱他……”
如果笑容也有温度,那么此刻小草的笑容只怕能让南方的炼狱也冻结成冰,让北方极寒高原的雪巨人也感到寒冷难耐。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抵御这种温度,应该只有温暖的胸怀。
所以小草的母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温柔的将小草揽入了怀中。
小草头枕着母亲的肩膀,泪如雨下。
“他是谁?”
小草抚『摸』着颈间的项链,想着那个在泥沼边笑着伸手等待的男孩,那个说了长大后要娶自己的男孩,那个为了自己敢跟巨蜥拼命却连牵牵自己的手都会脸红的高大男孩,流着泪笑道:“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傻瓜。”
“讲讲你们的故事。”
“那会很长……”
“我有的是时间……”
……
……
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的大树,在交付了贺礼后,便立即骑马往村中赶去,他要第一时间去找小草,没有看见小草,他总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
快马加鞭赶回碧水村的大树,先来到了『药』神医家,却发现『药』神医家大门紧闭、人去屋空。『药』神医经常游走在十里八村给人治病或者出去采『药』,家里十天半月不见人影也属正常。
只是,大树怔怔的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从此以后这扇门中的那个姑娘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村里人看见了大树,纷纷围上来热情的打着招呼,大树敷衍的回应着。
闻讯而来的村长,远远看见大树就笑道:“好小子,这是得了信儿了?这么着急忙慌的跑回来,急着娶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