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一怒,流血漂橹;平民一怒,流血五步!这是大陆上有名的一段典故,本是一个豪迈的故事,但是千古流传下来,却成了讽刺小民孱弱的俚语。那位不畏强权,敢当着人皇说出“庶人一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的大人如若地下有知,必然也会因世人的“现实”和“媚强”而哀叹不已!
平民一怒,不过流血五步!关键是,平民面对世家、面对强者、面对官吏何时敢发怒?即使是怒了,更多的情况下一定是平民流血!
所以,“敢怒而不敢言”才是平民的专属用语!
但是,今天有所不同,凌水镇上,几万名平民手里拿着自家的菜刀,拿着路上捡来的半截砖头,拿着铺子里抢来的兵刃…浩浩『荡』『荡』的来给黎家的老爷们算账来了!
说是算账,但是看众人的手里拿的家伙事,却没有一件属于“文房四宝”,当然,这话说的有些绝对了,其中还是有人拿着比较坚硬的砚台来着!
来到了黎家家主的高宅大门之前,家主家的护院以及护卫们紧闭大门,在塔楼上手持箭弩枕戈以待,总教头也取了披挂,站在门楼上看着众人高叫道:“所有人等,再敢妄进一步者,杀!”所有的护院一起喊了声“杀”,随即一排箭矢参差不齐的『射』到了队伍前面的地面上,排成了一张仿佛张开的血盆大口,倒真把众人给震住了!
队伍最前方的启航知道此行必然不会顺利,对此也有预见,便低头对着身后的连桐寨众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分散道人群里,让众人稍安勿躁。
等到队伍中的喝骂声小了起来。启航这才越众而出,脚步轻松的向那张血盆大口走去,然后停在边缘,冷笑一声说道:“我相信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被人利用的,或许也曾『逼』不得已跟着主子做过违背良心的事儿,此等人最多是为非作歹过,不算是恶贯满盈,只要不是民怨极大者,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事到如今,如果还有人看不清形势。妄图跟着腐朽的黎家顽抗到底,始终要做一条‘忠犬’,始终要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哼哼,难道欺我平民便无除恶的手段了吗?”
启航暴喝一声:“来人!”
从队伍中嗖嗖嗖窜出三人,三人往启航身后一站。一起拱手叫了声大哥。
启航喊道:“报上姓名身份!”
“地听,二级武士。原黎刚护卫。现为连桐寨百夫长,斥候统领!”
“阿狗,阵师,贱民籍,多次随兵团抵御兽人,积战功升任连桐寨什长。二寨主做媒迎娶碧水村第一美人翠花。”
“喜子,原清水村村民,村子遭兽人劫掠,逃至凌水镇因没钱交‘入镇费’。转而投奔连桐寨,现为连桐寨兵丁!”
三人言毕,就听见总教头吼道:“原来是连桐寨的匪民来了!你们这些无知小民莫要受了他们妖言蛊『惑』,速速退去,我可上报家主只诛匪首,其他人等概不追究!”
队伍中立即传出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有人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匪民”蒙骗了?有人开始动摇信心了!
启航哈哈大笑,高声喊道:“你叫我们‘匪民’?简直是无耻之极!我连桐寨杀兽人,救流民,以区区一寨之力保数万人平安,你却叫我‘匪民’?我连桐寨不讲出身贵贱,只以贡献论高低,便是首领们也得与民众同甘共苦,你敢叫我“匪民”!你个不知廉耻、颠倒黑白的老匹夫!你既然敢站在这里代黎家与我对峙,好,有担当!我且问你,黎家恶少**人妻,毁尸灭迹,此事你可敢担否?恶少草菅人命,此事你可敢担否?黎家不御外贼,却聚民脂民膏以献媚,此事你可敢担否?黎家处事不公以致天怨人怒,此事你敢担否?黎家散疫情以掩其丑,烧杀二百余人,此事…你~敢~担~否?!!!”
启航越说越快,到了最后却一字一顿的怒吼出“你敢担否”四个字,当真如龙『吟』虎啸,字字皆直击心底!
游行的队伍中有那些曾被黎家欺压的、祸害的、丧亲失友的,听闻此言终于忍不住悲伤,突然间队伍中便爆发出一阵哭天抢地的悲号,撕心裂肺,只闻其声已可知其痛彻心扉也!
声浪传到院墙之上,许多护卫和护院相互看了看,便十分默契的垂下了弓弩,任凭几个教头怎么叫骂,也不肯再拿起武器指向院外的“匪民”和“暴民”。
启航对着地听三人喝道:“起阵,让这些高手们看看咱们‘匪民’的手段!”
三人应和一声,阿狗喊了句:“三才阵法,起!天人合一,无往不利,攻!”
只见三人脚下踏着明亮的阵法光环,迎着家主府的大门冲了过去,途中几支弓弩稀稀拉拉的向三人袭来,都被“地”位的阵师阿狗给一一拨开,到了大门处,只见地听和喜子一上一下合力一击,那扇高大的硬木门便被两人轰成了碎木!
这,这,可绝非一个二级武士和一个白丁能够做到的!
总教头在门楼之上也被这巨大的冲击给带的一趔趄,随即心中大惊,怎么可能?这硬木门就是自己,也绝不可能一击便成碎木!这是什么妖法?
总教头眼见施展“妖法”的三人在众人的轰然叫好声中想要“全身而退”,知道如若此时『露』了怯,今日才真正的万事休矣!必然要用雷霆手段镇住“暴民”,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