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远猛然间起身，把棋盘扫乱。

“不看了么？”

白小七懒洋洋地笑。

空远努力平复自己的心呼吸。

禅修多年，空远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

但他现在明白了。

所谓的心如止水，也就不过是，他还没有遇到那一种真正足以让他觉得热爱的东西。他还没有面对过最恐怖的诱惑。所以，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什么都放弃。

但事实上，他的修行还没有到。

就像是其他一些人，渴望着成佛一样。

他，其实也有着在阵法上，达到更高的水平、获得更大的成就的渴望。

渴望成佛的人往往会在面对着成佛的机会的时候无法自控。

而他，则是在面对着可以学习到更多的阵法知识的时候，无法自控。

“我不敢看。”空远终于让自己的呼吸恢复到原来的节奏。

他重新坐好。

“因为那就是你的诱惑。它可以把你心中的恶魔释放出来。不过，你可以控制住它。这样……我就可以真的把我的阵法传授给你了。”

白小七的手指在棋盘上敲了敲。

之前已经被空远弄乱的棋局忽而复原。

空远的呼吸再度有了一丝紊乱。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本领。

但这……就是从白小七的手中出来的！

而现在，他在看着棋局的时候，越发清晰地感觉到了，在棋局中隐藏着的那一丝阵法的气息。

甚至，他感受到的是阵法的变化！

白小七每一次落子，都会考虑，要如何利用棋局来表达对阵法的理解。也会考虑，如何借助已经拥有的那些东西，去营造出来一个阵法。

但空远从来没有这样的意识。

所以，每一次，他在落子的时候，都只是单纯的出于要赢这一盘棋的目的！

他的棋子，变成了破坏阵法的东西。

当然，白小七或许可以无视他的棋子，而选择在别的地方落下棋子，去建设另外一个阵法。

但白小七选择的是最高难度的选项。

她把空远落下的所有棋子，都融入到自己将要营造的阵法之中。为此，这些棋子都似是已经被连成了一个整体。

空远在看棋局的时候，所得到的那种特别的感觉，也就正是这一种整体感。

他凝视着棋局。

在他眼中，只剩下黑与白的棋子。

白小七悄无声息地起身。

这就是她给空远上的第一课。

至于空远还能掌握的多少，那就只能看空远个人的天赋了。

当然，空远的天赋决定的，也就只是空远最终的高度，以及空远需要跟随她学习多长的时间！

……

顾桐终于用自己编造的故事说服了玉儿。

这一回，玉儿看到白小七走来，立刻就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