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绳果追杀了辽军骑兵许久,这支两千人辽军骑兵已有半数以上被他们斩杀于马下。来到上京城外时,完颜绳果胸中的闷气早已消散了大半,所以他没有冒失地对守军众多的上京城发动强攻,去冲击辽军步兵的刺猬阵,以免白白地折损了自己的兵力。
在完颜绳果的指挥下,追击的金军在守城弓兵的射程外拉开阵型,用手中的骑弓对着护城河外的辽军枪兵一通乱射。
辽军枪兵军阵前虽有大盾,但还是有遮护不严之处,在金军的射击下,不时地有人中箭倒地,枪兵步军阵型顿时有些混乱了。
这护城河外仓促结阵的长枪兵本是为了防止金军跟在辽军骑兵身后趁机攻城夺门,此时金军骑兵不往步兵长枪阵上撞,他们就失去了作用,只能被动挨打。
好在辽军骑兵拼着最后一口气,跑死马般地冲过吊桥,入了安东门。长枪步兵们也急忙拖着负伤的同胞撤退回了城中,只在护城河外留下了百余具阵亡士兵的尸体。
完颜绳果并没有追击退却的辽军步兵,他知道,完颜粘没喝的军队今夜就会与他在这上京城下会和。父亲完颜阿骨打的大军也会在这一两日内抵达上京城下。自己只需封锁上京城的对外联络即可,不需在此时独自攻城。
四千金军骑兵在完颜绳果身后排列整齐,抬头蔑视着城墙上的辽军。完颜绳果昂首对城门上高声问道:“不知贵军狼河大营的主将卢彦伦可在?今日未能在狼河大营与卢将军一见,实是可惜。大金国太子完颜绳果在此向他问好。”
卢彦伦走到城墙边,对着城下答道:“我就是上京城勾当兵马公事卢彦伦。卢某回城歇息,绳果太子何劳远送至此?我观太子鞍马劳顿,士卒疲惫,何不速速退兵,免遭不测之险?”
完颜绳果闻言,在马上哈哈狂笑道:“我自在此,麾下亦不过四千儿郎。你等可有豪杰勇士敢出战,来取我项上人头?”
完颜绳果身后的四千金军齐声高叫道:“你等可敢出战?你等可敢出战?你等可敢出战?”
金军如是者三遍,声震城郭,让上京城里的军民心惊胆战。城墙上的辽军为金军气势所震慑,一时间鸦雀无声。
卢彦伦闷哼一声高叫道:“想不到绳果太子也只会徒逞口舌之快。贵军既是前来攻城,卢某自然是在城中恭候大驾。夜色渐深,我军将士要回屋用膳歇息了,今夜只有委屈绳果太子在这金栗河外风餐露宿了。太子若是没有别的言语,卢某就要告退了。”
完颜绳果笑道:“卢将军,今日你使得‘金蝉脱壳’的好计策,从我完颜绳果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实在是让我佩服。绳果记住卢将军了,异日我必入你上京城,在你府上与你把酒言欢。再有,这城外战死的这些贵军兵士,都是贵国的勇士,不可使之曝尸荒野。卢将军可使人出来收殓,我军必不会偷袭伤人。完颜绳果去也,卢将军保重。”
说完这话,完颜绳果就帯着自己的军马缓缓退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卢彦伦今日虽是用“金蝉脱壳”之计戏耍了完颜绳果,成功地将两万辽军带回上京城。可是方才被完颜绳果的四千金军堵在上京城下耀武扬威,在气势上终究是输了一筹。
卢彦伦铁青着脸默认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开城门,将兄弟们接回家。”
辽军打开城门,小心翼翼地出来一队人马收殓护城河外阵亡将士的尸首。金军果然守信,没有乘机突袭辽军。
东边的原野上,燃起一堆堆的篝火,那是金军在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