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宁克任听了马扩之言,尴尬地一笑,开口答道:“西门郡王天下英豪,岂是寻常白身之人……委实是鄙国一时拿不出这许多现银,不知可否用牛马牲畜交换?在下听闻,贵国每年都要花钱向番人购买马匹,我夏国出产的马匹更胜番马……”
马扩闻言说道:“贵国要用河曲马抵债,也可以商议。不过,马匹牛羊之类活物也需要草料喂养,这可是一笔大开支。若用活物抵债,我意只能五折计价,不知贵使如何说?”
马扩这是要逼着谋宁克任贱卖上好的河曲马了。
谋宁克任心中恼怒,直欲拂袖而去。然而王命在身,他也只能再含羞忍辱,絮絮叨叨的与马扩和吕熙浩二人讨价还价。
马扩和吕熙浩不为所动,一文钱也不少。谋宁克任只得无奈地说,须得派人返回兴庆府,向国主回禀请示。
“贵使请自便,不过在下提醒贵使,今日的报价,乃是这些时日贵军俘虏的花费。若是贵使迁延日久,贵军俘虏糜费的钱粮,同样是要算在贵国的赎金中!”
吕熙浩不愧是担任过转运使的人,算起账来可是锱铢必较。
谋宁克任心头痛骂不已,却只能陪着笑脸告退,回到驿馆中写好密信,派心腹武士十万火急地送回兴庆府。
从葫芦河畔的平夏城,到黄河岸边的兴庆府,不说是一马平川,却也少有阻碍。
谋宁克任的部下骑着快马,十余日间就跑了一个来回,给他带回了西夏国国主李乾顺的最新旨意。
李乾顺在密信中告知谋宁克任,如今西夏国四处碰壁,急需解困。
李乾顺告诉谋宁克任,在楚国都城东京汴梁城出使的使臣薛元礼并未能够与楚国达成和议。
薛元礼回禀,楚国的实权都掌握在东平郡王西门庆的手中,楚国是战是和,是由身在平夏城的西门庆一言而决。
此时薛元礼已经离开东京汴梁城,正在赶往平夏城谈判的途中。
此外,西夏国与金军都元帅完颜宗翰的交涉也不顺利。
当西夏国使臣赶往大同府求见完颜宗翰,请他为夏、楚两国进行调停,促成两国之间停战时,却被完颜宗翰冷嘲热讽的训斥了一通。
完颜宗翰质问西夏国使臣,当初他派使臣赴兴庆府调停时,为何西夏国国主李乾顺不听他好言相劝,执意扩大战争?
完颜宗翰骂道,西夏国兵败之后方才记得大金国是宗主国,难道当真以为他完颜宗翰好欺么?
完颜宗翰不仅当场拒绝了帮西夏国调停战事,甚至痛骂了西夏国君臣一番,对西夏国的无视之意表露无疑。
出使大同府的西夏国使臣吓得半死,急忙向国主李乾顺复命。
李乾顺迫不得已,只好在谋臣的建议下,向金国都城会宁城派出使臣,准备向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示好,请他下旨调停夏、楚两国的战争。
只是,金国都城会宁城山高路远,远水解不了近渴。西夏国要想解除眼前的危机,还得先依靠自己。
因此,为了稳住楚军主帅西门庆,西夏国国主李乾顺让谋宁克任答应西门庆的条件,向他示好。
李乾顺甚至要求谋宁克任伺机用奇珍异宝贿赂楚军主帅西门庆,力争达成两国之间的和议。
李乾顺的意思就是,不惜代价求和,为他修养生息,重整旗鼓争取时日。
谋宁克任看完国主李乾顺的密令后,立即穿戴整齐,求见马扩与吕熙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