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母子三人看到自己男人艰难地穿过人群往回走,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想过去会合,没想到才挪动了几步路,突然感到身子被人大力一扯,女人只来得及短促地喊了一声,接着脖子就被掐住了,本能地挣扎了两三下,发现身边的两个孩子也是一样被人掐着脖子拎在手里,可怜她那两个鸡仔一样瘦弱的孩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们!”
这个蔑匠着急大喊,一用力就头晕,眼前阵阵发黑,可还是拼尽全力挤过人群,浑然不知自己也被几个男人给围住了,等到发现自己怎样都走不动时为时已晚。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那几个娘们给你什么了?拿出来!”一把生锈的断刀抵住了这蔑匠的脖子。
“没、没有,没给,没给东西。”男人一急就头晕,生怕对方这几人不信,抖着身上的破衣烂衫表示真的没东西,身上藏不了。
“不可能!你一去那么久,没拿东西骗鬼啊?”拿刀的男人有点气急,现在流民都是只剩下身上的衣裳,没别的私产,身上抖不出来那就真的不在身上。
“真的没有,没有,放了我们,我真的没有。”蔑匠吓坏了,声音沙哑地求饶。
“大哥,他身上真没有东西。”旁边的小弟搜了搜蔑匠的身,单薄的衣裳底下尽是肋骨,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没拿东西怎么谈那么久?是不是故意藏起来了?敢骗老子?”拿断刀的大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执着地相信这蔑匠手上肯定藏好东西了,冲手下小弟一摆头,“把那个小子提过来,砍他一条胳臂大家吃。”
“好咧,大哥。”立马有忠实的小弟乐颠颠地去接过那个被掐得在翻白眼的小儿子,“大哥,这小子挺嫩的,砍下的胳臂咱们怎么吃?”
“不要不要!放过我孩子啊,他还小啊,我没有骗你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拿,没拿!我只是会编席子,我只是编席子而已啊!”蔑匠惊惶失措地挣扎,完全不顾脖子底下生锈的断刀,好在那刀也钝,没把人脖子划开。
就在这时,拒马那边有新的动静,在柏家军士兵和流民的注视下,照临和手下女仆从车底下掏出一堆连发弩,没有一声警告,咔嚓上了箭匣瞄准就射。
一只箭匣十支箭,照临带着好几个女仆,人手一把连发弩,几十支箭就这么在士兵都没反应过来的极短时间里嗖嗖嗖地射了出去,如暴雨倾泄一般全都扎在了惹是生非的那帮人身上,却又很神奇地没有伤到蔑匠和他家人的一根汗毛。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一群人转眼就倒在地上惨呼,周围的人又一次的眼睛放光,用看垂死挣扎的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些流血不止的男人们,没有人施以援手救治,全都在等着他们咽气。
士兵们没注意到那些流民的眼神,他们的目光都在照临等人的身上,对她们刚才的箭技目瞪口呆,这准头也算是神乎其神了,几十支箭只伤人不死人还让被胁迫的受害人毫发未损。
离车子近的人当时就好奇地蹲身查看车底,发现真有个藏武器的夹层,随手一摸还从里面掏出两个巴掌大的炸药包,赶紧默默地又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