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真格的,这两个儿子终于傻眼了,之前两个女人是做戏,演一场被逼无奈,可他俩还一直以为是妻子作妖,肆无忌惮地拿和离迁户籍死后没有丈夫合葬做孤魂野鬼这种话来吓唬人。
就在两个男人百般咒骂坚决不签字时,裘老太太那边就顺利多了, 继续顺着她话赶话地问出了放户帖的地方,迅速地拿到了手。
有那两个儿媳妇这些天受的折磨和讲述,印证了她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丈夫病倒和家中生计难保,让一辈子顺风顺水说一不二的老太太承受不住,固执偏执的毛病起来了,不顺着她的意她什么尖酸刻薄的话都说得出口。
女仆们过来是来帮人搬家, 不是来治病的,拿到户帖后不再理会裘老太太的咒骂, 架着她回到前院,检查了双手的绳子依然绑得结实后,就不再管她,任她骂去。
裘家大门至今没人过来关门,家下人全躲开了,门外的百姓真真切切地看了一场裘老太太发疯乱骂的全过程。
两个儿子那边还在僵持,死活不签字,他们知道以自家情况,真要和离了,想再娶个同等家世的新妇就不可能了,兄弟俩这会儿相当齐心,说什么都不签字,还拿孩子当借口,让妯娌俩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这么绝情。
宋筠与两个妯娌抱臂冷眼旁观,对面两个兄弟一条心,这边三个妯娌同气连枝,坚定信念, 这跟绝不绝情没关系, 正是因为有孩子,才不能跟着裘家这漏水的大船一起沉没。
见这俩妯娌油盐不进,哥俩又骂起来,他俩膝下都是儿子,而和离书上写的是孩子归母亲带走,那是自家的香火,他们死都不同意。
说到香火,俩妯娌更不搭理自己丈夫了,她们早从宋筠那里听说了,在凉水镇孩子可以随母姓,她的一双儿女就都随了她姓宋还另取了新名字,从名字上看,跟裘家、跟病逝的大伯已然毫无关系了。
有这样一个现成的例子,俩妯娌自然有样学样,凉水镇给了她们极大的自由权,她们不想放弃第一次落到手里的权力。
女仆这时候拿着户帖过来在这两个少爷仔眼前晃了晃,让他俩看清楚这东西确实是他们家的, 一下子把这兄弟俩气得不轻,纷纷大喊老太太老糊涂了, 她的话不能信。
但是被女仆驳回, 她们哪管这些理由,只认定一点,裘老太爷偏瘫,老太太身为妻子自然以她为主,她都给出户帖了还挣扎什么,不顺母亲的意就是不孝。
不孝这个大帽子无比有用,效果拔群,兄弟俩瞬间就蔫了,最终点头,同意签字。
闹了一场,总算达成了这一趟的目的。
女仆们迅速分出人手,护送宋筠三人回船上,再乘船赶往宝泉县衙门,其他人留在原地继续搬东西,两个儿媳妇的嫁妆,比上次只搬宋筠一人要多费好几天的时间,正好契合她们在县里办事并返程的时间。
围观百姓看了场大热闹,连镇上其他富户人家也在议论,裘家这下是垮了,两个老的不中用了,两个儿子撑不起来,生意关张是早晚的事,好在土地还在,做个地主仍然吃喝无忧,但想再娶好媳妇儿是不可能了,只能找不知自家底细的外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