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福港在内的这一片一镇三村四个地方,地势地形都差不多,靠海太近,地势低洼,自己生活的土地上一下雨就积水是祖辈以来早已习以为常的事,下暴雨的时候除了内涝还有风暴潮带来的海水倒灌。
当初给柏福港清理和重整排水沟的时候就了解过,下雨积水的问题是历史积累问题,最早建镇建村的时候,是按照地形走势留了排水沟的,但百姓一代代繁衍,不断地要土地建新房,房子越盖越密,多占一尺都是好的,于是排水沟慢慢消失,成了地基的一部分。
加上村镇里建房没有统一规划,本就低洼易积水的地形因建房打地基又有了高低落差,于是一下雨,有的地方积水浅点,有的地方积水深点。
柏福港原本也是一模一样的问题,随着所有权的变化成了陈家村的时候,主家也没有改善过,直到落到祁可手里再更名为柏福港才有了彻底的基建改造,不论下多大的雨,雨停后积水迅速消退,海水倒灌的问题则有防御阵保护。
这些日积月累没有解决过的历史遗留问题,造成了今日除柏福港在外的一镇二村受灾严重,秋收粮食全部绝收。
县郊下大雨下成这样,县城里同样也没好哪去,大雨过后,富人和衙门等地方无积水甚至或者少量积水太阳一晒就没有了,穷人聚居的地方那积水也跟内涝一样,街上屋里都是水,粮食被打湿了,床都在水上漂。
至于拿在祁可手里的那些大小庄子等地盘,都跟柏福港一样花了一年时间做基建改造,就算台风正面登陆也不会有内涝的担忧。
南边县境的突发情况,让衙门连县城里的救灾都顾不上,满腹心思都是无论如何要把北上的漳县流民拦在外面。
“情况很复杂啊。”祁可瘫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目光从展现一镇二村实时情况的三个光屏上逐个扫过再扫回来,“积水退得好慢,他们又把药饼给卖了,这要是暴发疫病会死好多人。”
“第二次女仆们就没有再免费发药了,让他们回家用上次发的,上次发了那么多,足够应付这次用的,他们卖掉了是他们的事,还想要药饼就拿钱来买。这只免费发了一次就让他们养成了伸手要的习惯,好像我们欠他们的。”照临说道。
“嗯,不免费了,药饼原料都是千荷境种出来的,卖金子价都卖得,免费给他们不珍惜还低价卖掉,那疫病上身的时候就别怪老天爷不给人活路。”祁可同样是嗤之以鼻,“谁说老天爷不给活路了,老天爷给的活路就是我、是我的祁庄,他们自己堵死了活路,要死了就别怨。”
“不跟这些愚民生气,他们掀不起大浪,柏福港的人已经做好了应对一镇二村因为食物和药物的匮乏而可能形成的暴动准备。”照临摸摸祁可的发顶,“我们来想想怎么帮千户所解决困难,这头才是我们的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