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与江,想让你的女人活命,立刻让跟着我们车子的那只跟屁虫把车停下来!否则,就准备给你的女人和你的女儿收尸吧!”男人接听了电话,直接毫不客气地警告年与江。
年与江拧了拧眉,深幽的眸子撇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那串号码,冷声说:“你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说吧,想要什么?只要你们别动那两个丫头,我年与江能做到的,一定给你们。”
“老大”贼眉鼠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立刻坐直了身子,笑道:“嘿,没想到你挺爽快的嘛!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懒得跟你兜圈子!记住,首先让你的那条路虎狗立刻停下跟踪我们;第二,不准报警;第三,准备两千万不连号的现金,在等着我们跟你联系交易地点!记住了,如果报警,估计你连这俩妞的尸体都得不到!”
“好,我给你准备钱,不报警,请问什么时候,在哪交换?”年与江咬着牙问。
“这是你应该问的吗?你赶快去准备钱,明天我们自然会跟你联系!再提醒你一遍,不要跟老子耍花样,否则后果自负!”男人凶神恶煞地对着手机威胁了一句,挂了电话。
听到匪徒跟年与江通电话,百合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十指紧紧地绞在了一起,心里无助地唤着:与江,千万不要一个人过来,危险啊!
年与江挂掉匪徒的电话,很快就给小高打了过去,“你现在不要再跟踪他们,立刻停下车,调头回去跟公司那边联系,准备两千万的现金,尽量要不连号的。”
“可是,年总”小高有点意外,仍然没敢减速,“如果这样,还不报警的话,您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
“先不要管我,我自己会注意的!”年与江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回去之后让景总那边派人迅速准备现金,你上网共享我的gps,然后再报警,务必让警察穿便装去找人,不得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
“是!可是,年总,您一个人过去还是”小高应着,放慢了车速,还是不安地担心着年与江。
“行了,我自己有分寸。匪徒万一发现了她项链上的定位系统,我们就失去了主动权,我现在必须跟上去,确定他们的位置。就这样,随时联系!”年与江说完,挂了电话。
小高的路虎不得已只好在路边停了下了,直到再也看不见前面的商务车,才快速调头离开。
“老大,路虎停下来了!”坐在商务车后排的歹徒观察了一阵后,向前面的人汇报道。
“哼!晾他们也不敢耍花招!”副驾驶上的“老大”拿着匕首边玩边得意地说。
“那是因为两千万对年与江来说是小意思,再说,也不看看我们手上的筹码是年与江的什么人!哼!”司机“星哥”更加得意地冷笑道。
听到这句话,百合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看来这个司机才是绑匪真正的头目,而且听他的口气,不仅认识年与江,而且应该还很熟悉。因为别说新都了,就是整个x市,也没几个人既知道江雨霏是年与江的女儿,又知道她甄百合是年与江的女人的!
这样的人,屈指可数!
会是谁呢?
百合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地回忆着跟年与江认识之后,见过他身边的所有人。
黑色的无牌商务车彻底离开了市区,在城镇结合地带下了高速路,沿着又窄又颠簸的小路,拐进了一个村庄。又在村庄里绕了一大圈,最终在一个破旧报废的厂房前停了下来。周围没有任何的居民房,荒无人烟。
天已经昏暗下来,四个匪徒一起下了车,两个人分别按住百合的两个肩膀,另外一个人搀着还在昏迷中的江雨霏,跟着被称为“星哥”的匪徒进了厂房。
“吱呀”一声,沉重生锈的大铁门被推开,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来,为首的匪徒“星哥”满意地在原地转了转,从旁边挂着蜘蛛网的破旧木桌上拿过一个移动矿灯,“啪”得打开,转身取下了头上的头套,转过身来,吩咐其他三个人:“把她们带到二楼,关到小房子去,手脚都绑好了,今晚我们几个人轮流去看守。”
看着白星眯着眸子一副绝狠的样子,其他三个人一起点了点头,“是!星哥放心!”
年与江的车子快下高速的时候,发现gps上红色的目标停止了。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确认了百合现在身处在十公里之外一个“红星加工厂”的地理位置上之后,发动车子下了高速,再次慢慢地跟了进去。
沿着村庄外围的路绕了快一圈之后,年与江隐隐约约看到了不远处那蓝白相间的厂房。他停好车,给小高打去了电话,压低声音说:“你们到哪了?他们在杨家庄东侧的红星加工厂的报废厂房这里。”
“是的,我这里也确定了他们的位置。张所长带着十几个便衣一起过来了,我们还有十分钟就赶到。张所长让我提醒您,以绑匪的惯性特征来说,他们没拿到钱或者没有跟我们有冲突之前,今晚不会对甄小姐和雨霏小姐施暴的,请您一定别冲动,等我们过去一起行动。”小高汇报完自己的位置之后,紧张地提醒年与江,生怕他一个人冲进去惊动了绑匪。
“嗯,你们进来也注意安全。”年与江挂了电话,直接把手机调成震动,戴上了耳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厂房。
夜色已经彻底笼罩了寂寥的野外,年与江在离厂房二十余米的一片枯草旁边停下来,一边观察着厂房外侧墙壁有没有监控在闪,一边围着厂房慢慢地转了一圈。在确定厂房只有两层,而且里面根本没有通电、外面也没有人把守之后,放心地靠近了一些。
厂房只有一个进出口,就是那个被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铁门。如果直接从这里进去,肯定会引起匪徒的注意,救不出两个丫头不说,自己也有可能被发现。尽管他对自己的拳脚还算有信心,但毕竟是人单力薄,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根本不敢硬闯。
年与江再次小心地顺着厂房的墙脚慢慢移动身子,边走边仰头寻找着可以让他进去的地方,哪怕是一个窗户也可以。
直到来到厂房的后面,年与江发现头顶的一个小孔里放射出一缕昏黄的灯光,而且灯光一直晃来晃去,不是临时接的白炽灯,就是移动灯光。他皱了皱眉,转身在周围找了几块废旧的石板摞在一起,谨慎地抓住厂房墙上因为破旧生锈而翻出来的铁皮,小心翼翼地攀了上去。
年与江站定之后,从那个唯一发出光束的小孔望进去,竟然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墙角的两个姑娘。
江雨霏歪着脑袋靠在墙上一动不动,而百合应该还清醒着,坐靠在墙上,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时不时地动一动双臂,像是在努力挣脱手上的绳子,头上还戴着黑色的布袋。
还好,虽然她们被五花大绑着,但衣服还算整齐地穿在身上,他们应该没对她们施暴。
年与江不由地舒了一口气,微微侧过身子,移动视线看了看,发现百合所在的小房间应该在厂房的二楼,门口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坐在小凳子上,边抽着烟,边晃动着手里的灯。
年与江刚从石板上下来,突然听到前面“吱呀”一声,像是大铁门被打开了,他忙小心地抬步,一边向厂房前面走去,一边往后退去,以免匪徒巡视周围撞见了自己。
大铁门前,白星边抽烟边吩咐另外两个,“我总觉得年与江那家伙不会这么听话地在家里数钱准备赎款,万一他给咱耍手段我们逃都来不及。你们俩,一个在这边看着,一个去远一点的地方,去那边下来的路口守着,万一有异常情况及时通知大家。到了安全的时间,我自然会给你们打电话,让你们回来。”
“可是星哥,你不是说了么,年与江应该不会报警,他那么在乎这俩娘们,又不缺那两千万,怎么可能会冒险报警呢?只要警察不来,我们还怕他不成?”其中一个匪徒有点不情愿地说。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快分头去守着吧!就辛苦你们这几天,事成了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白星从口袋里掏出两盒烟塞给两个匪徒,自己转身进了厂房。
三个人分头行动,离开了铁门前,而那铁门被白星关得剩下了一条缝,刚好能容身一个人进去。
蹲在远处的年与江,听到白星那熟悉的声音,恨得咬牙切齿,指关节捏的咯嘣咯嘣响。
这个畜生,给他活路他不走,非要走违法犯罪的道!
既然如此,他这次一定成全他!
确定三个人都走远了之后,年与江退后几步给小高打去了电话,悄声说:“他们至少有四个人,一个在路口守着,你们进来的时候注意点。另外一个在厂房附近把手,厂房里面上下层都有人,具体几个还不清楚,两个丫头被绑在二层的小房间里。你告诉张所长,你们到了村庄之后,最后分头行动,以免惊扰到匪徒,逼他们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来。还有,这次的绑架是白星干的。”
“嗯,我们把车停在了村子外面,现在张所长正在分工,我们马上过去,您一个人小心点。”小高同样压低声音答着年与江。
“好。”
看到在厂房周围徘徊的男人转去了后面,年与江挂掉小高的电话,猫着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铁门前,听到白星正在二楼和另外一个男人说着话,自己侧着身子闪身进了厂房。
借着从厂房破烂的一个个小洞里泄进来的月光,年与江看到这一层很空旷,除了一边有几个小空房外,里面大片的空地上都是一些废弃的木板和石膏板。
年与江趁着一层没有人,迅速移动身子躲到了楼梯下面,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板砖大小的石板耐心地蹲在了阴影里。
上面传来吱呀吱呀破旧楼梯的响声,年与江咬了咬牙,握紧了手里的石板。
白星一边哼着歌一边燃着烟走了下来,年与江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低沉的声音喊了一声:“星哥。”
“嗯?”白星有点诧异地站定,刚回过头,年与江的手上的石板“嘭”得一声砸向了他的脑袋。
虽然手里的石板在他碰到白星脑袋的瞬间裂了开来,但白星还是“呃”得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年与江踢了踢一动不动的白星,重新捡起一块石板,直接上了楼。
“星哥?怎么了?又上来了。”楼上的男人走出来,在看到年与江的身影时,微微一愣,立刻警觉了起来,“星?你是谁?”
“我是白星的兄弟,他让过来的。”年与江边说边靠近男人,倏地从背后抽出手,抡起手上的石板就朝着男人的头部抡了过去。
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手里的烟还亮着点点红光。
年与江快速走进房间,把移动灯光照到墙角,急切地唤着,“宝贝,宝贝,我来了”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百合突然惊醒过来,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怎么会是他的声音?他不是出差了吗?
声音再次传来,百合再也无暇顾及猜测,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年与江走过去,蹲在地上取掉了百合头上的布袋,慢慢地帮她撕掉了嘴上的胶带。
待百合适应了迎面打过来的灯光,看清眼前的男人确实是年与江时,又惊喜又担心,一路上都坚持没有流泪的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大叔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他们他们有四个人,你怎么进来的?”
“对不起,宝贝,我来晚了!”年与江看着失而复得的百合,难受地眨了眨眼睛,抬手用力抱紧了她,“警察就在外面,我带你们出去。”
“嗯嗯,雨霏还昏迷着,先把她叫醒。”百合知道情况紧急,还不是自己流露感情的时候,还是先出去确定安全了之后再说。
“我先帮你解开。”年与江放开百合,低头快速帮她把手上和脚上的绳子解了开来。
“雨霏,雨霏?快醒醒!”松绑开来的百合,爬起来先帮江雨霏把嘴上的胶带轻轻撕了下来,拍着她的脸轻唤着她。
“没事,先帮她把绳子解开,我背她下去,快点!”年与江一边急切地解着江雨霏脚上的绳子,一边对百合说。
“好好的。”还在惊恐中的百合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握着那些被歹徒捆得紧紧的绳索,颤抖着双手半天也没解开。
“乖,我来。”年与江已经打开了江雨霏脚上的绳子,将她的身子转了一个方向,自己去解。
百合在旁边看着,心急如焚,没听到警察的动静,她开始担心匪徒再次进来。转眸看了一眼门外,不看不要紧,她看到白星手里正拿着一块铁块,咬着牙面目狰狞地慢慢靠近了他们。
“小心!”
情急之下,百合推了一把年与江,自己扑了过去。
而白星眼疾手快,拎起年与江的衣领,狠狠地骂了一句:“年与江,去死吧!”
白星握着的铁块收起铁落,狠狠地砸到了年与江的头上。年与江睁眼看向旁边的百合,无力的伸出手,连哼都没哼一声,闭上眼“轰”得倒在了地上。
“与江”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百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直到看见年与江头上渗出了血,才痛呼一声,扑了上去,“与江与江大叔”
就在这时,下面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白星顾不上其他,转身大步离开房间,从二楼的一个小窗户上直接跳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江雨霏也醒了过来,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待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也顿时慌了起来,上前抱住年与江的手,眼泪扑簌扑簌滚落,“老爹,老爹你醒醒,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这么多血呜呜呜,老爹”
年与江紧闭着双眼,头上的几行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了脸上,百合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头,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撕心裂肺地哭喊了出来,“与江,你醒醒你醒醒”
年与江的手突然动了动,江雨霏忙止住哭声,“他醒来了,百合,他醒了”
百合忙低头,慌乱地抹了抹眼泪,低头去看,只见年与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百合,嘴角艰难地勾起一抹淡笑,断断续续地轻声说:“别哭宝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也不会离开你”
说完,他的脑袋一偏,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