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梦却还站在含春面前,紧紧盯着她。含春在她的注视下额头竟缓缓渗出了一层细汗,搅着衣角局促不安地说:“沈女官…那个没什么事的话,奴婢便告退了。”话毕向她微微福身便打算离开。
“慢着。”沈芸梦抬手拦在她面前,吓得含春倒退两步,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沈芸梦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抬起,将含春疼得低呼一声,“啊!沈…沈女官…您要做什么?您弄疼奴婢了…”
沈芸梦面带微笑温和地望着她,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含春,你手指上这些红色粉末是什么东西啊?”
“什…什么?”含春的脸色蓦地雪白,直愣愣地瞪着自己的手指,“那…那是…奴婢方才在门外等您们,许久都不见人影,一时无聊便用手指蹭着红墙玩…就抹上红粉了。”
“这样啊,我帮你擦擦。”沈芸梦说着取出帕子覆在她的手指上使劲擦了擦,这才放开她的手。
含春如大赦一般长舒一口气,抱着手腕连连对沈芸梦福身,足下麻利地跑过转角不见了身影。
待含春跑远,沈芸梦一边收好帕子,一边转身跑进耳房,只见何萱已将食篮里的饭菜取了出来,正在摆放碗筷,“芸梦快来啊,今日的菜色不错呢。豆腐烧黄鱼,双菇炖鸡,还有豆角茄子。快坐下吃吧。”
“等等!”沈芸梦大喊一声将何萱吓得愣在了那里。随后她走上前去拔下发髻上的一根银簪往黄鱼里一蘸,银簪的那一端立即变黑。
何萱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自己也拔下一根银簪往另两道菜里蘸了蘸,银簪同样也变成了黑色。
何萱浑身颤抖地放下银筷子,拉住沈芸梦的胳膊声带哭腔道:“芸梦…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们?”
除了太后还能有谁?沈芸梦心中如明镜一般,只有太后有杀她的能力,也有杀她的理由。若是今日自己没有发现,不仅自己出事,还会连累了何萱。太后真是恶毒至极!
沈芸梦将她搂进怀中,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去告诉皇上,让皇上帮我们查出真凶,为我们做主!”
太后以为她不敢告诉傅晟泽吗?真是笑话,她偏要告诉傅晟泽,待傅晟泽查到太后身上时,看太后如何解释。太后敢将真相告诉傅晟泽吗?
打定主意后,何萱和沈芸梦带着那些菜饭立即赶往傅晟泽的寝殿。傅晟泽将将歇息下,徐泰便匆匆忙忙赶来禀报,“启禀皇上,沈女官和何女官正跪在殿外求见皇上,说是她们的午膳里被人下了毒!”
“下毒?!”傅晟泽猛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命宫女为自己更衣,一边向徐太问道:“她们有没有中毒?”
“多亏沈女官及时发现,二位女官并没有中毒。”
傅晟泽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些,“快传她们进殿。”傅晟泽迅速穿戴整齐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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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萱和沈芸梦已经在寝殿外间候着了,见傅晟泽现身,二人齐齐下跪。何萱惊惶地哭了出来,“皇上请为臣女做主啊!”
“不要哭,起来好好说话,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朕!”
沈芸梦搀扶着荷萱站起身,将食篮里的菜和变黑的银簪都呈给傅晟泽看,“皇上,这是今日含春给我们送来的饭菜。往日都是凝儿来给我们送饭,今日却是含春,臣女怀疑有异便检查了一下饭菜,里面果然有毒。”
“是含春给你们送的饭菜?含春在何处?将她给朕押过来!”
禁卫领命而出,半晌才押着含春进了正厅,禁卫禀告道:“皇上,臣等去找这女子时她正要出宫。”
傅晟泽负手踱步到她身旁,弯下腰轻声问,“含春,你出宫做什么?”
含春惊惧地跪在地上颤抖如筛,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奴婢……出宫采办些物品……”
“这饭菜是怎么回事?”傅晟泽不待她说完便打断她,厉声问道:“你给朕老实交代,是谁让你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