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莲儿拐卖人口案
等同学们都围过来的时候,我就把警官证先掏给他们看一下。同学们看过之后就跟我说,“警官大姐,你有什么事,请讲!”“那你们先告诉我,谁有把握临门一脚,就能把足球踢中靶心?”“我!”“能做到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八九不离十吧!”“那好,你们要什么奖赏,尽管说!”“什么都可以么?”“那不行,你们要枪我也能给你们?得符合你们学生身份才行,不然会惹大麻烦的。”“大姐你自己说!”
“我请你们吃早点,肯德基,尽管嗨,如何?”“还有呢?”“不过你们得完成如下几个任务:一,用足球踢中他的鼻子;二,用我的手绢擦下他的鼻血;三,揪下他几根头发。完成这三项任务的同学,我额外奖励一人一百元,如何?”“他报警怎么办?”“如果他要报警我就会及时出现,他一见到我就会自顾自地跑,来不及报警。但无论他是报警还是逃跑,你们一定要拿到这两样东西:头发和血!”
拿到这两样东西,我也会及时出现,他顾不上别的,只有跑!“如果你们一球没能击中他的鼻子,可以补上一拳,但一定要击中他的鼻子。你们可以先出一个人,先吸引他站起来,再完成你们的任务。他刚值完夜班,正等着换班呢。正是他精神疲惫的时候,能完成任务吗?”“OK!”“我在离你们四、五十米的地方等你们,你们先分一下工吧,这是他的照片!”他们聚在一起议论妥了之后就分开行动,我在四十米开外半掩着注视他们。
到他们发生纠纷拉拉扯扯的时候,我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就慢慢地往他们那边靠过去。果不其然,蛋壳那双鬼眼睛,在那么意外混乱的情况下,还那么远的距离,我刚一动就被他发现了。他便抛下一切没命地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冲着我吼叫,“我什么都没干,找我干什么?”“那你别跑呀,来说清楚就是!”可他捂着流血的鼻子跑到不远一处巷口,一拐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回头等那几位同学向我靠拢,“怎么样,完成任务了吗?大姐没骗你们吧?”
东西交给我之后,我则小心翼翼用胶袋装好。同学们抑制不住兴奋,仍兴高采烈地说,“大姐真厉害!他干嘛那么怕你呀?”“这叫做贼心虚嘛,这都不懂!”“怎么样,没人受伤吧?”“这点小事就能受伤,那我们今后还怎么在绿茵场上混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到工人文化宫嗨嗨肯德基去?”我把这群孩子送回学校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法院法医鉴定处,出示证件之后就把头发和血样,以及杜娟的尸检报告连同我的鉴定申请一并交给法警。
西面内门里走出一位法警过来问,“易警官,好面生呀!”“刚调过来复查案子的。”“刑侦队的?”我给他看了看授权书,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什么时候能出结果?”“三天之后。”“能不能快一点?”尽力!“我等他签完单之后,立马又赶到医学院法医研究所,刻意规避公安局技术鉴定部门,向他们提出同样的一份鉴定请求。我出示头发血样以及杜娟尸检报告还有我的证件授权书之后,要求他们绝对保密!
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么?我不知道是他们问我,还是我问他们,似乎已近不重要了。我办完这一切之后,就风尘仆仆赶往精神病医院,我想去看看那个失心疯的肇事司机,到底疯成个什么摸样。我实在不知道,这个里面到底有什么鬼怪在里面等着我。那可是真不好说的事,我的神经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心情越来越沉重却也是个不争的事实。我紧紧绷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飘摇在一片茫茫泥沙之中。
们族军师的事还没了,现在又添了几个肇事司机,弄得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谁是谁。路过一个碎砖垒成的矮墙角,我见到一张快要被风吹掉的寻人启事,某年某月某日下午三时许,在某街某巷,顾某某,女,二十岁,身高1·57米,短发扎两个羊角辫,因精神有障碍,在随其母去医院途中意外走失。走失时上身穿白衬衫,外套红底碎白花休闲衣,下穿蓝色牛仔裤,脚穿米黄色球鞋,如有见者请与罗某联系,事成酬谢,云云。
就这么一张字迹潦草,白纸黑字再加上彩色照片的寻人启事贴得到处都是,又被微风吹得呼啦啦地响,恰如几天前被人撕走的情景一样。我不记得具体是几天前,有那么一个男子,随手将一张呼啦啦响得就要掉下来的寻人启事揭下来,瞄都不瞄一下就直接揣入自己的口袋。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就不曾想竟会与走失人员有关。我记得当时他一面将还没怎么干透的寻人启示从电线杆揭下揣入口袋,一面紧紧地死拽着一个女孩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可就这么个红衣蓝裤扎着羊角辫的女孩被人强拉着,另一只手举着一个棒棒糖不停地往自己嘴里送,白白从我的视线中走失了。我当时只要稍微看一下寻人启事,哪怕只是瞄一眼,我都会立马截停那个女孩。现在看着这张寻人启事,我懊悔不已,可现在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她呢?我明明已经觉得那个男子举止奇怪,为什么不上前盘问盘问呢?即便错了,也只不过是道个歉。自己的感觉没错,却有可能要让自己懊恼悔恨终生。
以至于我现在想不管这个肇事司机是哪一宗交通事故的当事人,也不管我如何地把他们搞混乱了,我都得去弄明白一下,别再让本可以制止的事情不可逆转地再发生了。一旦事情弄得清清楚楚,悲剧就可能再无藏身之所,便可还世界一个太平盛世。这也就是我就近要去看看精神病医院的原因,我希望这个精神病患者不是意外疯癫,也不希望这是某个阴谋的产物,如果这个医院被证实原本就是某个阴谋的一部分就更非我之所愿了。
抓人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强制性措施,为的就是终止伤害和罪孽的发生,更重要的事情却是放人。放人才能让罪孽自生自灭在萌芽状态,要做到这一点就首先要把事情搞清楚,然后引导事情自主地往健康的方向发展。要做到这一点可实在有点太难了,可再难也得一点一点地去做才行。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目的地走去,不料却被一群吵架的人挡去了去路。吵架的两位主角是两个面容凶悍的女性。
人一旦长成她们两个那种颜值的女性,一般都是对生活不再抱有太多希望的怨妇。一个重抹浓艳的高个妇女坚决要求退货,一个穿着朴素却满脸横肉的矮个妇女却坚持称已经当面验过货决不能退。就这么退与不退之间被她们吵得一塌糊涂,即便是由一个女孩把警察引来了,那两个天杀的还在那里吵着退与不退。把警察引来的女孩指着另一个女孩在说着什么,我却发现,那个被指的女孩正穿着红底白花外套蓝牛仔裤嘴里吃着棒棒糖,还不停地做着迈克杰克孙的舞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