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凶第六夜

二十年也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就连追剿他的数十个白天黑夜，茫然困苦艰险万分，就愈发地只不过是昨日秋风，眨眼即过。

可面对着黄昏的数小时，咋就那么长呐？

晚上十点，似乎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劫数。

我等着他，还是等着那个逃不掉的劫数？

我袋着那个肯得鸡，骨头都啃成黄昏金粉，黄昏怎么就还那么长呢？

从上午十点，一个现代都市起床后的第一个集结号，到晚上十点，一个现代都市休闲的另一个集结号，也不过是区区十二个小时。

我却用了我一辈子的时间来完成，却还有好几个小时的剩余。

最后来的会不会是胜利的集结号呢？

我说不准，所以时间很迟疑，藏在黄昏很厚重的暮霭中，招不来也挥之不去。

这也是一种爱的迷茫？那可真有点活见鬼的韵味。

我追踪蛋壳都追踪那么长时间了，始终未能有一点音讯。

好几次都是差一点就抓到他，那都是根据他的生活习惯，生命体征以及一些截获的其他信息，却每次都被他从容逃脱。

折腾来折腾去，何曾主动有过他的任何信息？这次他约我见面的信息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虽然真真假假的信息太多太多，多到难以分辨出真假来，可这次是真的。

我不是在做梦！

唉，我还真与他有扯不完的又是莫名其妙的关系。

昨天，对，就是昨天，也可能只是在昨天，啊呀，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昨天，反正就是昨天，我得到他约我的信息。

但仔细一想还是不对，至少不准确，应该是我截获了他约我见面的信息才准确。

他举着牌子，站在台子公园就等我截获牌子上的信息。

牌子上写着，“蛋壳我约老大在老地方见面！”

你看，这是不是有点约会的意思？

只是这种约会的方式就太古怪了，居然举着牌子，好像我们是陌路人，可牌子上却又分明写着老地方。

这种方式是不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但铁蛋把这条信息转给我的时候，还真让我哭笑不得。

像这样的约会，我能记不住？分不出是真是假产生错觉？

牌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就是二十多年前，由蛋壳亲自镌刻上去的，我能分辨不出来？

可我就是记不住，因为我不相信，他会真的敢约我见面。

其实他比我更清楚，与我见面就意味着他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字迹可以是他自己的字迹，牌子更可以是自己亲自制作的牌子，不过举牌子的人，他还是不敢亲自上阵。

由此就产生了一个问题，约我见面可以是真的，他是不敢放我鸽子的，特别是在这最后关头，他绝对不敢也完全没必要激怒我。

我想问的问题是，约我见面是他的本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