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纪兰桢是好好待在教室等和郑麒一起吃晚饭的,然而天不遂人愿,赵鸣来找她问问能不能给广播站帮忙。
赵鸣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想打扰你学习的,是我真的只能来找你了。”
高一、二年级即将准备期中考试,本来给课余活动留下的时间就不多,更何况是他们这种临时组建的节目。
纪兰桢有些拿不定,她暴食完至少有两三天会不太希望跟人打交道,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藏起来。
而且墙上的挂钟每分每秒都逼近那个时间。
“你…要不要去问问别人?”她犹豫地开口。
这算是赵鸣第一次从纪兰桢嘴巴里听到拒绝,他的镜片下透露出浓浓的失望。
正巧苗妙妙她们经过身边。
“祝繁,你有没有空给广播站帮下忙啊?半小时就结束,操行学分有1分。”赵鸣叫住她。
祝繁回过头来,跟纪兰桢的视线撞个满怀。
她们断交了还没到一个月,可是纪兰桢已经觉得她很陌生了。
虽然依旧是厚厚刘海、酒瓶底的眼镜,穿着一中的校服脸上笑容如沐春风。可还是有哪里不一样。
——是眼神。
她仗着现在纪兰桢识破了她的真面目,之前动不动装柔弱的眼神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挑衅,夹杂着不屑和讥笑。
祝繁就这样在赵鸣和纪兰桢身上傲慢地扫了一个来回,话都没说就走了。
倒是苗妙妙回头远远冲他们喊:
“这种学分也来施舍给我们?找没希望的人去咯,反正也都是给没希望的人准备的。”
赵鸣没再吱声,手握紧成个拳头。
纪兰桢看在眼里,起身:“我跟你一块。”
眼镜片都没挡住赵鸣的惊讶:“你说什么?”
“我去帮忙,现在就走吧。”
她低下头往手机里按了一串字符:
我在广播室,六点我会去找你。
发送往:郑麒。
又是熟悉的七楼走廊,装饰特别的风景画和红地毯,笼罩在七楼的气氛跟别处总有些不太一样。
赵鸣打开广播室的门,不明的神色里浮出一分复杂:
“纪兰桢,你是因为听了苗妙妙说的话才可怜我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宁愿不要这种退步。
实在太令人难堪了。
纪兰桢仰头,目光毫不遮掩:
“不是,是我需要。”
她应该认清现实的。现在成绩比不上祝繁的情况下,她就拿其他东西来补。
虽然操行学分会按照一定比例汇算到每次期末考试总分里,加上的那点其实最后算起来微乎其微;虽然这东西高考也不承认。
可是排名啊,只要排名能稍微往上靠一点点,那就是意义。
纪兰桢看赵鸣些许释然的脸色,他应该还是有点似懂非懂:
“其实就你最近成绩不稳定,这个很正常。多做题,还有少跟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就可以了。”
他心里也没做过多斟酌,心直口快把所想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可是纪兰桢不答话了。
她目光幽幽地看着他,让赵鸣有点怂。
“我、我就是大概那么个意思。”
二人对赵鸣口中“不三不四的人”具体指的是哪一些、或是哪一个都心知肚明。
“他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纪兰桢开口,她还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憋着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