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在纪兰桢有限的交际圈里,她知道的只是——
胡文和在班上对郑麒做出了批评,给了他比较严重的惩罚。可究竟有多重,大家说不清。
毕竟是倒数的理科班,毕竟是事情最繁忙的高三,大家吃瓜的闲心没那么重。
而且很多人对此感兴趣的原因,很大一部分还在于对象是高三比较出名的郑麒,所以得到的关注相对来说还比较多。
不少人想挖里头到底有什么事,然而都不确切,最多只模糊晓得可能是郑麒冲撞了老师。
纪兰桢多少也接触到了一点流言,甚至大胆一点的同学还跑过来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因为当天早上她的确被老师找去了办公室。
可没人在她和郑麒之间作出关联。
也有很多空穴来风,但大家只当作生活的调剂而已。
猜测久久得不到回证,是会容易让人生厌的。大家也不是亲历者,没必要如此沉浸于一件于己无关的事情里。谁的中心焦点都是自己。
也没人关注纪兰桢又缩回了自己沉默的壳。
开头两三天,纪兰桢把自己隔离在人群之外,一直等着张虎通的再一次“传唤”。
可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约谈,没有“请家长”,张虎通恢复成往日处变不惊的样子,上课仍然专注,呆在教室的时间很长,没有开班会,也没有占用大家时间打什么“早恋预防针”。
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纪兰桢的座位往前调了一排,看起来像是失了宠,但又好像是为了让她更好地暴露在老师的视野下。
而对于纪兰桢来说,这些似乎都没那么重要。
最重要的在于,她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郑麒了。
想到郑麒,纪兰桢的心变得很低沉很低沉。
她断了和他的联系,躺在信箱里最近的通讯还是四天前。
跟他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正在被更新的内容覆盖,跟他走过的校园、一起吃过的食堂,她再也没找到他出现过的身影。
好像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个世界缺了一个人没什么不可以,地球还是照样转,生活还是那么过。
可是,纪兰桢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会一样了。
又一个周日下午,纪兰桢如常在教室自习,突然怀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你来了。”
在她眼前和郑麒差不多同时消失的周童童斜倚在窗口,她看见了纪兰桢,立马招手下了阶梯。
她就是等她来的。
十二月下旬的小城天早早地黑了,虽然没过六点天空已然蒙昧,走在后山的操场上,被稀释的黑色掺在她和周童童之间,让其实并不远的两人看起来隔得很远。
“纪兰桢,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走在前面的周童童突然转过身来,咬牙切齿一般:“你就不打算做些什么?甚至都没打算联系我们?”
纪兰桢就那么呆呆看着她,没说一句话,好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喂,你木啦?你好歹说一下话啊?”
周童童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为自我辩白也好、解释也好,或者其他什么也好,你说句话啊倒是?!”
两人大眼瞪小眼,耳边来去的只有呼啸的晚风。
纪兰桢忽然嘴唇一动,话音艰涩:
“郑麒,还好吗?”
周童童听了这话,人突然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