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小虫子爬出了得有十数只后,表叔公就说好了,掐灭了手中的线香,让小孩坐正之后再问他是否还会牙疼?
小孩楞了一下神,然后连连摇头,看得我和小孩的父母瞠目结舌。
不过乡野民间自古就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偏方存在,虽然觉得表叔公给这小孩治疗牙疼的方法比较奇异,但是对于久在诸多乡野诡事传闻里浸润的我而言,也算不得太过惊奇。
最让我感到惊奇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老家这个村子地处山野之地,村子里苗汉杂居,不少人家都是从山上迁下来的,其中有这么一个懒汉,父母早亡,自己三十来岁的年纪一天到晚却游手好闲、不事生产,整天尽干些偷鸡摸狗的烂事。
原来懒汉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任由懒汉闯出了什么祸事,村邻看在二老佝偻着身躯四处赔礼道歉的面上也都不太追究。
但在老人家去世之后,这懒汉依然不知收敛,甚至还干出过挖掘户坟、敲寡妇门这种缺德事。村上有不忿者本来准备出手教训这个懒汉,但是却都被村上老人给拦了下来,只因有老人知道这懒汉的母亲在迁居下山之前曾是山里一处寨子的草鬼婆,而这懒汉自己也会一些放蛊的门道。
担心这些不明就里的村人找上门去会吃亏,所以老人们就相劝众人忍忍,犯不着为了一介烂人搭上自己。
我不知道这个懒汉到底会不会放蛊,但我却真的见识过这个懒汉的门道,当时的场景真的差点让我惊掉了下巴。
我自幼比较顽皮,打小便满山偏野的四处乱窜,每逢夏夜跟着小伙伴去田间捉黄鳝更是为数不多的童年乐趣之一。
一次夜间,我随着村上玩伴从田里捉了黄鳝回来,望着桶里十多条肥硕的黄鳝,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明天让母亲给爷爷和表叔公烧了下酒。
路过村口的时候却见着这个懒汉正大摇大摆的走进一户人家的院子,我知道懒汉自己的家在村西头,此时深夜见他走进别人院中铁定就是为了行窃,毕竟这个懒汉偷摸的名头早就在村里传遍了
我见懒汉走路摇摇晃晃的模样似乎是喝大了,本着看戏的心思就和几个伙伴守在一旁想看懒汉如此招摇的走进别人院中,等下让主人家发现该是怎样的狼狈。
村中人家都有养狗,眼见懒汉走进院中之后,良久都没听见看家狗的吠叫之声,院中人家的灯火也没有亮起,一副未被发现的模样。
我担心懒汉给院中的看家狗下了药,便想出声示警,身旁的小伙伴却突然一把拉住了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指着前方让我看。
只见懒汉这时已从院中走了出来,还是一副摇摇晃晃的醉酒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在他离开院门之后,身后居然还跟着七八只鸡鸭一同出了门。
这些鸡鸭在他的身后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行走之间不鸣不叫,尤其诡异的是这些鸡鸭迈动脚步的频率居然和那懒汉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这离奇荒诞的一幕看得我和几个小伙伴张大着嘴、震惊不已,早就听村上的老人说过这懒汉颇有些门道,没想到今夜得见确实妖异。
那懒汉领着一群鸡鸭晃晃悠悠的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我和小伙伴藏匿的树下看来,然后咧嘴嘿嘿一笑,转过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和几个小伙伴对视一眼,心头不由得的泛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之情,发了声喊,几个人慌乱着就跑回了家。
回到家中我把方才所见的一幕告诉了爷爷,爷爷恨恨的咒骂了懒汉两句之后,又揪着我的耳朵一番训斥。他倒不是责怪我夜半出去捉黄鳝,而是叮嘱我以后见着那个懒汉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别往近前靠。
耳朵被爷爷都快揪掉了,我自然从善如流的连连点头,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以后离那懒汉一定要远远的,毕竟刚才在村口所见的一幕虽然并未有任何恐怖之处,但想到那些鸡鸭诡异的跟在懒汉身后我就不自禁的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尤其是最后懒汉回头冲着我笑的那一下,这种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浑身都感觉瘆得慌。我虽然调皮,但却不是傻不愣登的不懂事,所以自然是下定决心以后再见那懒汉一定得绕着走。
我满以为自己只要多注意些,以后肯定和那懒汉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但是没想到仅仅十多天后,懒汉又一次的让我避不可避,而且这一次我还差点把自己这条小命也给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