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身下有哗哗的流水之声传来,侧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条简陋的竹筏上,而这竹筏此时正在一处大峡谷中漂行。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我一边暗自疑惑,一边强忍着浑身的酸软疼痛挣扎着从竹筏上坐起,只见自己手脚身上裹着厚厚的绷带,透着绷带都能问道一股混合着药材的浓烈鲜血味道。
此我的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了晕倒前与那猫妖老妇生死搏斗的场面,那一幕幕离奇诡异的场景立即在我眼前闪过。
我摸了摸胸口,此处伤势最终,记得那只猫妖老妇差点就将我生生给掏了心,但最后却被绝地求生的我一拳打飞,尤其是最后它在我手中显出原形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的场景,让我对那股在生死之际从心底喷涌而出灼痛之感记忆尤其深刻。
正是在这股如同岩浆一般的灼痛之感从心底喷涌而出之后,我的体内仿佛平静的海面猛地掀起一股惊涛海浪般迸发了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正是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之下,明明已经重伤濒死的我却突然暴起,将那只凶悍妖异的猫妖老妇当场格杀,过程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
想到这里,我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脑海中那一幕幕恍如隔世的经历让我感到不可思议,要不是此时身上那些包扎妥当的伤口依然传来阵阵剧痛,我真的要怀疑那一切是否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但,显然并不是。
我的身旁正站着一个人,此人拿着一根长长的竹蒿,但竹筏现在所处的水面显然水深过甚,没办法使用竹篙撑行,他便不是用手里的竹蒿拨动着水面,修正这竹筏前进的方向。
虽然这人背对着我,我无法看清他的相貌,不过对于这个身影我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表叔公!”我轻轻的叫了一句。
那人闻声缓缓转了过来,月光之下,只见这人面容清隽、满头银发,眉目之间慈祥依旧,可不就是日间在林间故意将我撇下的表叔公么!
“你醒了!”
表叔公温言一语,我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了竹筏,一把抱住表叔公就开始嚎啕大哭。
毕竟此时的我也不过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从白日在林间迷路开始,我的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再加上一次次遭遇险境更是让我的身心惊恐疲惫得无以复加,九死一生之下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至亲长辈,如何不能大哭?
“孩子,别怪我!”表叔公摸着我的头温言说道。
他此言一出,我虽然还在抽抽涕涕的,但脑子却嗡的嗡的一下就炸开了,这一天以来所经历的所有事情立即就像电影一样在开始在脑海之中重新浮现。
虽然我此时的身体早已疲惫至极、连多一丝毫的力气也没有,可脑子里却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和清明,这一天下来的经历在脑中一一浮现之后,我立即抬头看向表叔公,他那慈爱的眼神有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愧疚歉意。
这一刻,我立即就明白了,原来我日间所经历的种种险境全是出自眼前这位老人的安排。
想起这一天下来遭的罪、受的苦,尤其现在满身伤痕还差点把命都给丢了,我登时大感委屈,都顾不上向表叔公追问缘由,立即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就更是止不住了,稀里哗啦的嚎了半天,眼泪鼻涕一大把,把表叔公的上衣兜浸湿了一大块。
“好了、好了,挺大一小伙子的,怎么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呢?”可能是看不惯我哭个不停,刚刚还略显愧疚的表叔公又开始对我抱着他嚎哭不止的行为表示不满。
不过我却不乐意了,折腾了我一整天,几乎小命连小命都差点给赔进去了,还不能让我嚎两嗓子么?
“你老人家啥意思呀?我哭怎么了,我还没有说你呢……”
我正想借着由头向表叔公兴师问罪,但话还没说还,突然感觉筏子猛地一晃,好像水里有什么东西要把它顶翻过来似的,一个不稳,我竟然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
这已经是我在今夜的第二次落水了,虽然来得有些突然,但是相较于不久之前在河道之中的随波逐流和瀑布深潭里的死里逃生,这一次我只是稍微一惊便稳住了心神,两脚一蹬就浮出了水面。
不过这片水域的流势比较迅急,只不过就在我落水这么一会儿功夫筏子就已经飘出了一丈多远。
我连忙手脚并用的往竹筏游,但刚扑腾了两下却突然感到水下涌过一道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