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进了病房也不言语,两名医护人员走上前来给我检查身体,其他三人则站在床尾静静的而看着我。
我刚想开口向几人打听车队遇袭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想知道孟磊的情况,但医生只是冷冷的一句“不要说话”,就把我即将脱口而出的问话给堵了回去。
医生很快就给我做完了检查,又让护士换了一瓶点滴后,冲着另外三人一点头便出门而去。
中年男子走到我的床边,那名中尉军衔的军官拖来两张椅子让中年男子和另外一名上校军官坐下,自己则坐在了病床的而另一侧,并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放在腿上。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三人,搞不明白对我这样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上等兵,弄这个阵仗是和用意?
中年男子率先开口:“我姓葛,你可以叫我葛主任,我受上级委派,负责调查十天前三零七团军需运输车队的遇袭事件,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询问。”
“十天前?”我诧异的望向眼前的中年男子,。
葛主任点点头,说道:“对,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天。”
他这话让我咂舌不已,昏迷十天,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我战友呢?他叫孟磊,就是那个带红色学员肩章的。”
我借机向葛主任打听起了孟磊的情况,虽说是死是活我只是想听到一个准信,但心里还是暗暗祈祷,希望葛主任能给我一个欣喜的答案。
但葛主任却没说话,阴沉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反倒是右手边这名中尉严肃点说道:“现在不是你提问的时候,请先配合葛主任回答问题。”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这让我听得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像被他们当成了犯人。
虽然在部队里我可不敢公然顶撞上级,但此时毕竟自己还躺在病床上,而且周身疼痛难忍,当即便有些不太愿意理睬中尉军官,闭上眼睛就准备继续睡觉。
葛主任向中尉一摆手,示意无妨,然后说道:“孟磊没死。”
这四个字让我长出了一口气,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不过葛主任话却没有说完,继续道:“但他受伤严重,左手和右腿都已经做了截肢,以后只能坐轮椅了。”
这话让我彻底惊呆了,想起孟磊那么一个阳光帅气、自信博学的青年才俊,这要是变成了残疾,以后可不就毁了么?
我这刚刚才稍微好一点的心情,顿时又跌到了谷底。
我挣扎着准备拔出手上的针管,说道:“他在哪?我要去看他。”
从进入部队起,孟磊就十分照顾我。
虽然像他这么优秀的人自然不会缺朋友,但或许是因为两人脾气相投的缘故,孟磊一直以来却我和走得特别近,日常的互相帮助和复习辅导就不说了,单是他在巨獒嘴下救了我一命的事情,就让我无法接受他变成残疾的事实。
葛主任伸手按住了我,说道:“你先别急,他也在这里接受治疗,等你回答完我的问题后,我就带你去看他。”
葛主任别看面相阴沉严肃,但说话的声音却很是轻柔,听得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知道这事急也急不得,便让他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葛主任首先问了我和孟磊作为两名通讯兵,为何会出现在一队军需运输的车队里?然后车队是如何遭遇袭击的,袭击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
我便把我和孟磊从连队接到抢修任务开始一直到车队在浓雾中被巨獒莫名袭击的一切事件经过都详细的回忆了一遍。
在说道余老兵丧身、孟磊重伤之时,我尤其描述了两人的英勇无畏,但却把最后我独自与群獒对峙的事情隐了过去,只说自己重伤之后便晕倒了。
葛主任听完之后,沉吟了半晌,然后让中尉递过来一沓照片给我看。
我接过照片一看,顿时就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差点就当场吐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堆又一堆血肉模糊的残肢烂肉,我不解葛主任让我看这种挑战人极限的照片有何用意,但他却提示我认真观察。
我强忍着不适又重新仔细查看照片,这才发现照片里那些血腥至极的尸体全是当时袭击车队的那群巨獒猛兽。
只是这群当时嚣张残忍的畜生,此时全然没有了活着时候的威风,不是被掏空了胸腹就是被扯断了四肢,有几只更是被生生撕成了一堆碎肉,照片里满是一片血流成河、肢肉横飞的场景。
看清了照片里的内容,我心头狂跳,虽然我的记忆里缺失了群獒与我对峙以后的画面,但几乎可以肯定,照片里这些死去的的巨獒绝对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