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较于那每日枯燥乏味的打坐诵经,能在山上撵兔追鸡才最对我的胃口。
不过对于我这样的要求,老道人都是直接无视的,任由我撒泼打滚、哭翻了天他也就当做没看见。
今天见老道人在竹林中摆出这般架势,我自然认为他这是要教我练功夫了,那心里当即就激动得不行,一个劲的的在那些木桩中摸来摸去。
这些木桩虽然长短粗细都不一致,但是每根都缠满了拇指粗细的麻绳,虽然粗砺不堪,但我摸在手里却比当初拿着父亲从省城给我买回来的那把塑料玩具枪还要开心。
可当时的我却不知道,就是眼前这些木桩,却与那每日无聊得让我快要发疯的打坐一起成为了我为数不多的童年阴影之一。
见我在那些木桩中摸个不停,老道人指着一根最短的木桩对我说道:“上去!”
那根木桩离地约莫四尺,虽然表面光秃秃的除了一层缠绕的麻绳外再无它物,但要想爬上它,对于从小就上树掏鸟的我而言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难度。
所以老道人话音一落,我抱着那根木桩吭哧几下就爬了上去,站在木桩顶上,我得意洋洋的看向老道人,显得好不自在,但他却看也不看我,朝着其他的木桩一指,淡淡的就说了一句:“跑起来!”
这话一出,我登时就傻眼了,看着眼前这些木桩,跑?咋跑?
老道人见我不解的望着他,嘿嘿一笑,手腕一转,不知就从哪里抽出一截二尺多长、拇指粗细的竹根。这玩意我可太熟悉了,我爷爷的那根从不离手的旱烟杆就是用竹根做的,但最让我记忆犹新的却是我父亲经常用这玩意揍我,一棍子下去,屁股上立即就是一节一节的红印,眨眼就会肿起老高,好几天都小不下去,可疼可疼了。
见老道人拎着手里的竹根怪笑着,我心生不详,那一个“别”字还没喊出口,就见他扬起竹根狠狠的就抽在了我的小腿之上。
我顿感小腿肚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口中怪叫一声,屈膝一跃,逃也似的就跳到了就近的一根木桩上,老道人则顺势跟上,举起手中竹根又要抽打,我连忙又跳了出去。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了老道人口中的跑为何意?
可是这些木桩之间,间隔窄的不过三四尺,但那些间隔宽的却是六七尺、八九尺都有,甚至还有一丈多远的,这样的距离以我现在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就算是在平地之上我也跃不过去。
但老道人可不管这些,一旦我在木桩之上驻足不前,他便举起竹根就打,可是这木桩之上不比平地,有些木桩好像埋得还不够紧实,一脚踏上就晃个不停,加上我还有些畏高,扑腾一下就从木桩上摔了下来,好在地上的泥土早已被刨得松软,虽然是从一根六尺多高的木桩摔下,但除了跌得手脚生疼外也无大碍。
可还没等我喘上一口气,老道人就已经拎着竹根在一旁阴恻恻的看向我,吓得我连忙顺着摔落的木桩就爬了上去。
整整一个清晨,我都是在老道人的竹根抽打和木桩跌落中度过,等到中午爷爷给我们送饭是,见着我鼻青脸肿、浑身青紫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但在看了一眼默默吃饭的老道人后,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给我碗里不停的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