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道人的住所,我见院中只有一张他惯坐的躺椅,连忙从房中搬出了两张竹椅,又给三位老人各泡了一杯这山中自产的老荫茶。
忙完这一切后,我见杜华英站在杜衍国身边正顶着个乌眼青生闷气,一身原本雪白洁净的衣服上满是方才和我打斗时沾染的灰尘泥土,显得污秽不堪。
虽然我对这个性子倨傲的同龄人很不感冒,但此时的我怎么说也算是个主人家,从待客之礼上来讲不应该继续和他置气,便主动上前询问他是否需要洗漱一番,或是换个衣服什么的。
不想这家伙居然毫不领情,冲我怒视一眼就翻着个白眼看天,这一下也把我惹毛,暗骂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
如此情形,我自然不会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杜华英的冷屁股了,仰头冲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后,便自行跑去厨房打水洗漱。
而跟着瘦小老人的三姑娘显然也不太愿意听几个老头聊天,便跑来帮着我从水缸里舀水。
舀水的时候三姑娘挽起了衣袖,露出的右手手臂上有一个怪异的大鸟图案,图案纹饰繁复、颜色泛青,看得我十分好奇,便问她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画在手上?
三姑娘说这是她们家祖传的护身符文,而且也不是画上去的,乃是以刺青的手法纹在身上的,而且这个纹身的全貌可不止手上这一点,说着还准备扯开衣领让我看她后背和胸口上的图案。
我那时虽然年纪尚小,但也知道男女有别,见三姑娘准备脱衣服露纹身,连忙红着脸阻止她,但三姑娘对此倒是满不在乎,见我不敢看,也就松开了准备掀开衣服的小手。
等我凑在盆子里洗了一把脸后,三姑娘就让我带她去玩。
我见着小丫头居然这么贪玩,想了一想,立即就带着她去了村口的那条小河。
这三姑娘别看长相秀美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穿着打扮看着似乎也家境不俗,但却半分也不矫情,到了小河里摸鱼捉蟹、捡螺寻贝居然比我这自幼长于村野的顽童还要熟练几分,看着她在河边大呼小叫的模样,我对她的好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再加上三姑娘嘴甜,一口一个“大允哥哥”的叫得我更是心花怒放,所以等到我带着她再从河里到山上去采摘杨梅时,我对她的称呼已经从三姑娘变成了三妹。
此时只是初夏时节,山上的杨梅还没有熟透,在我俩吃了几颗又酸又涩的杨梅后,发现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唤了,我这才带着三姑娘下山。
回到老道人的住所时,杜华英和他爷爷已经走了,我本就对那爷孙俩没什么好感,见他们已走反倒还有些高兴。。
此时院中的矮几上已经摆满了饭菜,老道人和那瘦小老人两人正在对饮,而我的爷爷居然也在一旁作陪,见到我和三姑娘回来,老道人便招呼我俩赶紧上桌吃饭。
可能是因为已经饿急了,三姑娘别看人长得俊秀,可吃饭却一点也不斯文,狼吞虎咽的比我都生猛,惹得老道人连呼“慢点、慢点,别噎着了”。
而我爷爷却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给我头上敲了一筷头,这一幕惹得瘦小老人在喝掉一口老酒后笑得甚是开怀。
瘦小老人名叫赫连望野,这是一个极为罕见的姓氏。
他和老道人相识于乱世,也是老道人此生为数不多的几位挚友之一,听他言语此番前来乃是为了他孙子赫连名剑之事。
赫连名剑就是三姑娘的本名,我初听这个名字时还向三姑娘抱怨,怎么这名儿听起来像个男孩呀?
可三姑娘却说:“我本来就是男的呀!”
“啊?你……你不是叫三姑娘么?”
“谁说叫姑娘就一定得是女孩了?你爷爷还叫你猪儿呢,那你就是猪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