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的那位战友刚一送到医院,围绕整起袭击事件的调查就已经开始了。”杜秋心说道:“袭击军队呀,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事件么?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流血事件,这是实实在在蔑视军队威严的挑衅、蔑视国家主权的挑衅,所以在你昏迷的十天里,你的身份来历、过往信息早就已经被查得是清清楚楚,甚至就连你小时候尿过几回床,你家祖坟上面有几根草,调查组的人都是清清楚楚的,可就这样你还当着老葛的面撒谎,并且还是在他又给了你一次的机会下继续撒谎,要不是我父亲亲自出面证明你与那帮豢养血獒的妖人绝无关系,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坐在这儿?”
杜秋心的话让我后背嗖嗖发凉,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心头那是懊悔万分也后怕万分,暗怪自己终归还是涉世未深、阅历浅薄,仅仅因为自责的情绪就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隐瞒,差点就给自己惹下了滔天祸事。
听到杜衍国还特意为了我这事出面作保,我是连忙向杜秋心表达了感激之情,想起当年因为不喜杜华英的做派而对杜衍国也颇有微词,我顿时就微觉脸红,想着要是有机会能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下这位还只见过一面的师叔。
对于我的道谢,杜秋心却是摆了摆手表示不以为意:“既是同门,那相扶相帮也是应当,何况这事的发生本来就与你毫无关系,你不过是在事后的配合调查中行为失当而已,于情于理我父亲都需替你作保,所以也就不要太客气了。”
说到这里,杜秋心顿了顿,脸上那原本平和的表情立即变得复杂起来,眼神中甚至流出了一丝和当初葛主任看向我的那般复杂,他盯着我缓缓说道:“倒是你呀,以后打算怎么办?”
此时的我已经能了解当初葛主任之所以会对我流露遗憾的神色,就是因为我在面对他的网开一面选择了继续撒谎,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杜秋心也会这样看我,他在遗憾个什么?
但听到他在问我接下来的打算,我却是看了下此时身处的隔离房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能怎么办不该是看上面想把我怎么办么?”
在听到我这像是绕口令一般的话时,杜秋心轻笑了一下说道:“整个袭击事件的调查早就完成了,对于你的怀疑也在我父亲的证明下解除了,之所以在你出院后还将你隔离起来,这并不是想把你怎么样,而是因为你在面对调查询问时的撒谎从原则上来讲是不能容忍的,虽然你的初衷并没有恶意,但这样的行为在部队看来却是思想存在问题,所以就不能让你再呆在一个忠诚的集体里,你将会在这里一直待到退伍,就此结束你的军旅生涯。”
听他这样说,我顿时神色一暗。
我知道杜秋心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自当兵以来我就切身的体会到部队对于思想建设是如何的严苛,能力不足可以通过学习锻炼来弥补,可一旦被认定为思想有了问题,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尤其是在听到我将在这间屋子里一直待到退伍时,我的心里简直就是五味杂陈,虽然我早就打定主意义务期满就退伍回家考大学,可是我想的是带着大红花风风光光的回家,而不是被当做一个问题人员被部队遗弃,这让我感觉到极度的失落和屈辱,这一刻我可算是明白了杜秋心眼中那抹遗憾的意味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也怨不得他人,我在低着头发了好一会呆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使劲的用手在脸上搓了几下,强挤出一丝笑意对着杜秋心说道:“回家后我准备报个高考补习班,争取明年夏天也能来一回金榜题名。”
杜秋心闻言轻轻一叹,然后伸手在我肩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