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年四月九日
这几天天气很好,人却生病了,感冒发烧。自己用驱风油搽药。
睡梦中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觉自己仿佛睡了一个世纪的长。醒来己经深夜十二点,整整睡了五个小时。
四月十八日
今天,意想不到收到了三姐的来信,她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乐昌新办的汽水厂五月份投产才有收入,她认识了那个厂长,我就有希望调出去了。不过听张说那里前景不乐观,因为乐昌己有几间汽水厂了。
我也回信给她,告诉她下班了去挖笋,有时去看电视剧《啼笑姻缘》很沉迷。没有电视看了还很失意。
四月二十日
一下班,饭也才吃一口就赶着车和一群人来龙山冲温泉。
周围的环境很幽静,都是山,什么虫又在蟋蟋的鸣叫。
我是第一次来,又好奇又新鲜。走进浴室,真恨不能一下跳下水去洗过痛快。我控制自己,脱衣跳入水中,温暖的水柔柔的拥着自己的身体,那幸福的感觉软绵绵的很是舒服。躺在水里,美人鱼似的。我第一次这样欣赏自己的胴体,有生笫一次感觉生命原来也是这么美的艺术品。冲久了疲倦了,乏力了,就想睡着,动也不想动,好好享受这清水洗去心的疲惫吧!
车还会来吗?他们又在玩扑克,我就孤身一人坐在灯光下写日记,也许今晚就在龙山度过了。
真的回不去了,都十一点多了,他们也叫我和红秋去睡。好得在这做事的两个女孩有房间给我们睡觉。在这里上班有点象我在旅店做事,开浴室给人洗澡,很鬼鬼祟祟有点色的好讨厌。并且也是收小费的。
我在那里坐着,就看见那男人色迷迷的望着那女孩单薄透明的夏衣,还说:“出这么大汗的,衣服都洗了。”那女的答:“人家冲了凉嘛。”这样的对话,听起来好肉麻。
四月二十一日晚
清晨。
我和李红秋两人在水库那段路走着,好象两人一早来散步似的,其实是在这里等早班车。昨夜在别的女孩处睡了一夜,一早又下雨,这下总该停了。等车也不耐烦,又没什么事干好无聊。以后旅游都要带本书去好打发无聊的时间。回来五山刚好是上班时间,也没被人发现什么。只是外出一夜,都想着自己的房间好温暖好舒适。就象一个外出去漂泊的小孩,回来了才感到家的温馨。
这几天都没有记日记也没有写小说。原因是很疲倦,躺着看书看着看着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
学文学资料,文学的第一要素是语言,第二是主题,第三是情节。看完这些我就按约到中学去借一本外国女作家写的《飘》这本书三毛小时看了痴迷忘返,我也想看看。
去时遇见小张,随便问他什么时候考试。又不会撒谎告诉他是去中学玩。他说:“要的,找个老师是要的。”回时又去刘副官家开的小卖部,那里有很多书。发现作品大多是女作家张抗抗,张欣如的,跟他讲好才肯五分钱租一天,真好笑。自己围着一店的书不看,倒来租别人的书看,真是太贪心了。
四月二十二日
看着凤喜被打成这个鬼样子,我也跟着哭了,是因为她爱慕虚荣的结果?
红秋来了个斯文的女朋友,在深圳打工,找了个老公在香港的,真不要小看人家李红秋找了个香港的男朋友,知道了这个秘密真使我惊讶。那女的说香港人一天的薪水和这里的一个月工资。
别人享受物质带来的快乐,我却把时光享受在书里,享受精神粮食带给我的快乐。
四月二十九日
看书写作,任由时光飞逝。
新书己到,我就整天埋在书里,看呀看的,别人看着自己那么自由自在的遨游在文学的境界中,说:“当作家就在不久的未来了”当作家,离我是多么遥远。
文具店里摆着的那些书,卖的多是武侠书,也有恋爱方面的。那些亦舒,严泌,三毛,张爱玲作家们的书就没多少个人去买了。如果自己有一天也发表了小说,看也没人去看去评论它,也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难怪琼瑶说她拥有的读者越多就越幸福了,这也是真的。
其实作家是很默默无闻的,象一条牛,默默的耕耘,默默的吃草,默默的挤出奶水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吃饭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是牛耕的田,才有了播种秧苗的地方。也没有人享受牛奶的时候,会想到牛奶是怎么挤出来的。
五月二十三日
看完马格丽泰密西尔写的《飘》己是五月的下旬了。
这是一本描写美国南北战争。女主人公郝思嘉经历了一个漫长的途程。当她踏上这个途程时,她是一个纵惯了的自私自利的从不曾吃过苦的女孩子,还是充满着青春热烈的情绪,极易被生活所迷惑。到了途程的终点,原来那个女孩子的特质一点都不存在了。饥饿的劳作,恐惧和紧张,关于战争和关于复兴的种种恐怖己经把她的温热,青春和柔婉掘取得干干净净,在她生命的骨髄上己长了一层硬壳。而几个月这硬壳越来越厚了。
五月二十四日
这几天的心情也变得好怪,望着天下着蒙蒙细雨,心也象雨一样无着无落的。那悠悠的歌声也会触起无限的愁思。
一早见着那小燕子筑巢,心里就很钦佩它们啄泥筑巢的精神,然后又去寻找食物。抖抖身子,箭一样的又出发了。吱吱喳喳的好是快活。我,是不是学学小燕子,忙里偷闲的把个家筑好,然后快快活活的去寻找食物。
五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