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0年十二月十五日
回去大姐家里,只母亲和阿华在家。
晚饭前,我就放那盒沈借的录音磁带听歌。这只能给我更多的幻想更多的惆怅及对他的思念。
那首《阿郎恋曲》“风潇潇的漫长路你只身飘零/仍在寻觅你踪影杳杳像流星/凄清清的秋雨点碰我窗前……”这首张国栋唱过的歌,让我又想起他来,这是多么诱耳,象是张在唱着,但一看这录音带是沈的,应该想起他才是,这样,两个影儿就重叠在心上。
晚饭后去三姐家,在那里看电视,吃花生,感觉有好多话要说,却又说不出。
回时,路过卡拉0K舞厅时,柔柔的传来一首歌,那是我熟悉的旋律:“想着他,想他那夜说的话,木棉花,怎能灿烂一季夏,发觉我好傻,好傻。”
这忧伤的歌曲让我留步,感怀,伤情:“今夜好凄凉”歌声在我耳畔轻飘,渐渐的,它不再是从舞厅传来,它变成了隐隐的哀伤,沈的哀伤和我的哀伤。
他忧郁的眸子和他在一起时“共度这忧伤”的夜晚。
睡在床上,我失眠了。常常在回家休假的第一晚难以入睡。我在看“舞台与银幕”的报纸。看到徐小凤,张学友,童安格他们的行踪。觉得别人这样忙,自己这么无聊消极,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往日自己想死不活的生活又是什么人生?是我吗?娱乐圈的人都是忙人,艺术确实能把人提升到很高境界,把人带入一种不同凡响的世界,难怪我会迷上它。如什么《一生只爱一人》这流行歌曲年轻人都很喜欢,因为太对现代人的心境了:只愿一生爱一人。
“这是我一生的第一,虽然我在努力寻找自己,我却不能将你放弃,纵然你我只能短暂的相聚,允许我悄悄地思念你。”《一生第一》这首歌让我更加喜欢它的歌词,因为它象一首诗,也象我的心声,我想放弃文学追求音乐了,这样就不用知音难觅了,沈,张,严他们都很会唱歌弹吉他,才有了羡慕,他们都给我带来美的遐想,产生了爱慕。
艺术是清高的,让我无法不再爱它。也只有艺术,才把平平凡凡的人变成了不平凡的人,令人不得不佩服和羡慕。他们都让我有一丝的思念。难怪歌星影星有那么多崇拜者。
种种的爱恋,浮于心中,颇是难忘。直到凌晨两点钟才能入睡。若人在五山,是不会有这心境的。只有身处在不同的环境,才让人沉醉于这醉人的心境作美丽的浮想。
在家里的夜晚,才会让我这样留恋五山那些情。
九0年十二月十二日
早餐和妈一起吃瘦肉粥。
然后上街。去了阿君上班处。与她说在五山的烦恼:看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孤影一人,那种孤独很可怕,再且山沟很清静,很容易造成人的无聊和寂寞。见别人恋爱自己不能真是难耐。她说他们的门市部要迁去长垑,以后上班一点也不方便。
买了一盒录音磁带。挤在匆匆的人群中,不再感觉孤单,不再想恋爱,不再神秘,每个人都好平凡,一切都回到现实中,没什么美妙境界。
艺术的魅力,在这人与人的竟争,在金钱与物质的需要,又在现实的生存中逐渐消失了,他们吸引我的魅力,还是在现实中变弱,慢慢的消失。
我知道,我渴望追求的仍是精神上浪漫人生,但另一面却又不得不被现实屈服得“五体投地”。
正在这时,三姐和姐夫来了,我拿水果他们吃,姐夫说得更现实了,说:“千万不要在五山找男友。”
我说:“那孤独寂寞好难耐。”
姐夫说:“玩在一起是可以的,不要当真。”
三姐说:“我以前也是不容易过来的。”
我说:“你又不是打牌。”
姐夫就说:“那你不是比以前那帮人进步了,起码都可以借一些高娱乐的音乐文学艺术来打发时间。写些散文什么的拿去韶关日报发表嘛。”
三姐也这样说。
这时,我才知自己的日子过得好消沉了,对文学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对自己曾经的梦想也几乎泯灭了。他还说最好去学什么中文系,三姐就说去拿个成人高考的文凭。我听了心也热乎起来,我说五山的人才还是有的,就因为环境太山太静了,人的心也寂静,根本没有城里人的野心多。而所要学的东西都有太多的时间去学,但真的太寂寞了。
三姐还说乐昌很可能会发展成“市”。
他们也都说得很现实了,情又值什么钱?现实的钱才最重要,韩燕曾说这样很俗气。姐夫说她一定会后悔她的选择。
处在这个小城市,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九0年十二月十三日阴
我的精神空虚,没有什么事让我满足自己的心灵。
回去家里也没什么可做,还不如一个人去逛街吧。去书店看看书或许是可以打发掉时间的。
书店里也没什么我喜欢的书了,又去书摊上看,买了《舞台与银幕》琼瑶的《一帘幽梦》《青年文摘》总以为对书提不起兴趣了,然而却只有书才能使我感到快乐。
书,使我充实满足起来,那空洞洞无奈的心得救了,快活了,觉得自己所要的又都有了。
回家的路上,我才知,我渴求的精神粮食是胜过所有的一切,除开这,有人能救我吗?他能吗?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