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值班处,我又回味那么快活的对话,那是多么开朗活泼,诙谐幽默大胆顽皮放开的我,用经常和韩燕打趣的口吻来打趣他,说他:“你什么都会,写诗写小说啦,算命看手相啦,裁剪啦,每天坐在窗前研究八卦啦。”
那时韩燕就是这样与我说笑,半真半假,半痴半嗔,我也很享受,两人一起这样打趣沈,胡谄一番,越想越好笑开心。
现在一个多月也不见韩来找我了,我也会时常想起她,可是在一起又能怎样呢?我们很少这样嘻嘻哈哈的玩笑了,都是现实烦恼的话题多了。
九一年十一月一日
十月就这样过去,有时真觉得日子如水,不觉己踏入年冬季节,想想去年这个时候,思想仍处在渺茫中,心境是到了绝望,在这年岁,似乎不再思想,一切顺其自然会更好,甚而不再作心灵的倾诉,灵魂的清洗了,只是想让日子从我的生命中流失,不要再记住它,它只不过一直在重复着枯燥乏味的生活罢了。
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人生是怎样的?还能像现在的自己不停的记日记唠叨吗?还能像二十岁那样痴狂的迷恋着书和他吗?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爱?有时会想这后半生也不知怎么过而失去信心,活得太久了什么也尝试过己变得乏味。
虽然想象生活就是平平淡淡的而应该满足,然而年轻的梦想不能实现就不能满足,那些爱情的浪漫将伴我的一生。
那些练的字帖,画,日记,摘抄的美妙句子,都将陪伴我老年孤独的人生,人的寄托就是少得这么可怜,年轻时再浪漫都会有衰老的一天,这一天终于来时,那寂寞的心己不再是金钱地位权利名利这些都会过眼云烟,,能抓住这些的人自认为是成功满足的,他不应再有怨言有恨有不满,为什么却不一定呢?
我在寻找爱情,寻找伴我一生一世的人,然而,人海茫茫怎么去找?
值完班就去三姐上班处,吃早餐聊天,我说休假日太多也不知去哪儿玩?邓说去广州或去南岳桂林。
三姐买菜回来竟在争执,我说我不想成家要自由,她说我不大现实,就是为晚上过夜生活看书,我说自己害怕婚姻单身又不现实。
姐说:“那就是你软弱,不愿承担家庭的负担而不想成家。”我承认自己也是这样,有什么呢?在五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自由自在,享受一人的自由世界,想看书也可以看到凌晨两点钟。
姐说:“那你不是回五山,又要调出来?”
我真的留恋那种不受牵制的生活,不结婚也好。
九一年十一月二日周六
仍是休假日,睡到九点钟,又去还书,借了一本巴尔扎克的《幻灭》
晚上和丽梅去跳舞到十二点钟,她有舞伴有人教让她着迷的跳了一曲又想跳下一曲的不想走。
我们一开始在坐听着音乐,几曲过后一男子过来邀请,丽梅不去跳,我去。第一次拥着一个穿西装的男子,也觉平淡,我说我不会跳,他说左右脚相交错位“呯恰恰,呯恰恰的”教我,我问他是什么工作单位的?他说是铅锌矿的。
我说:“这么远也来?”
他说:“是被人邀请来的。”
我适应了舞步,他说我很聪明。
跳完了他说:“谢谢。”我也道谢。
后来丽梅和她在舞厅认识的韦先光跳,他们一起跳舞时,一个高个子男的又来邀我跳,我跟着跳,过后又跳得很少了,韦常和梅跳,她也主动,我就干脆坐在那里看别人跳乏味得很,想到以后也不来了,跳多了慢三慢四步也没趣,再也找不到上次难忘的舞曲了。
直到十二点她才肯走,回来又疯跳到一点钟也不累似的。
九一年十一月三日
七点多起来,两人又在唱歌又在跳舞。玩到九点多钟又去机修厂韦先光那里学跳舞,他多是教丽梅跳的,她也不怎么跟得上节奏,跳到十一点多赶着上班,在街上吃了碗粉。
上班时看完程乃姗的《女儿经》
九一年十一月四日
虽是每天记着日记,却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活的?好像这半生一生的也不过是这样:上班下班看书,看电视剧。
怎么过又管它呢?这辈子还有什么没尝试的?爱?爱是什么?我怀疑自己这一生是享受不到爱情了,我生活在怎样日复一日重复着的日子里,几乎没有思想,只是机械式的生活。
别人没有爱情,都可以去寄托事业,而我所寄托的又是什么?文学又是一个虚无的梦,三姐说再给我三十年时间,看能弄成什么?
是的,以后五十二岁的我,仍是一无所有的我吗?仍是现在平庸的我?
我还是我,平平淡淡的不会再有年轻时轰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有时,真觉自己活够了,不需要再活下去了,因为再活下去的日子,仍是一些很乏味的岁月,这样吧,活到六十岁,真的不想再活。
我追求的是什么呢?有时真的不知怎样一个他来伴我的下半生,有才华的还是有财的?还是顺其自然好,不想再去苛求,现在的环境不像在山区了,它没有逼我非要改变它不可,我仍可以顺着这些时日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真的,这平静的日子,也是漫长而持久的。
看到歌词时,我会想起韩燕帮我抄的歌曲《千千阙歌》
阅书时,我会激切的希望看到自己写的小说,以能体会到那份痴情,那么狂烈的爱。我去看那些往昔今日的日记,而感觉到当时也不过是平淡的。
唉,过去了,就己成为过去,追寻也是虚空的回忆了,只是感觉而己。
我怎么也弄不清,自己在山区生活了六七年,哪有不想五山?刚调出来那阵,失落是多么重,现在对他的情也淡了。
不知觉的,还是忍不住去感觉那些过去爱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