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我一生没领过工资,也不是这样过来了。”她的满足让我佩服,我完全做不到,在老年时也应该是这样的。
在这影影绰绰的场境中,我仍渴望拥着的是沈一起来与我共舞,尽管他不会跳舞。
只要柔情似水般的相拥在一起,也是我渴望的事,然而在梦中也难能拥有,就再也不能陶醉于舞曲中伤情。
这几日都是在看别人的故事,琼瑶的《庭院深深》电视剧,刘雪华扮演的含烟很纯情美丽。一看到十二点钟。
张爱玲的小说《十八春》上班也看,借这本书时见到同学曾昭兰她说:“也不知为什么来借书?是无聊?你晚上干什么的?”
我也这样问过别人,也同样是无聊寂寞吗?
“看电视剧,看看书,时也去舞厅”说起天天乐的舞厅,也觉那里不够快乐。
我的借书证在六月底到期也不想再借了,看完书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寄托什么?爱情,也不一定得意?要去面对也许更失意吧?看来同学的地位经济比我好,也不一定就比我得意吧?
唉,唉,沈为什么你不给些希望我,让我也有自己的故事,不再爱看别人的故事。多么希望你能在暑假间给我快乐,让我有所盼望有所期侍,不是真的不要理你。
忘记你,重新走入另一个故事的主角里,你会失落吗?
然而在秋天,我还是做不了故事的主角,因为我长得不美没有地位金钱。
九二年六月二十八日周日
“我是要写写日记的,不是,我的心根本无法平静。”半月才写一篇日记,还是喜欢痴痴的幻想,做梦般的沉浸于自己与沈一起的幻觉中,也能得到些安慰。
看书《乱世四姐妹》张恨水的《夜深沉》借书证到期了把时间多放在书上面,尽管店门外那么炙热,也忍耐着,不过店外上班心自由也值得。
几乎每晚都要看含烟的故事,梦里就不停的唤:“含烟含烟”,第二天就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去上班,也就很少去跳舞去姐姐家朋友那里了,那天三姐他们一家在我们家吃晚饭,吃完去散步也觉得是多么悠闲轻松,幸福的时光。
二十三号韩燕回来休假,我们一起上街,还有阿君,几条街都被我们逛完了,去剪布,说起经济,又失意了一阵,她说她一月三百元左右,单位又去井岗山旅游,但她没去怕晕车,又读哲学,上班又忙,想想自己的工资和她比一半也不如,心里不免真烦,又散着步的走,回时我心里可是有说不出什么滋味,是失意还是乏味?
韩燕说她妹妹去坪石漂流,叫我也一起去玩。
九二年七月二十七日
我们五六个人一起去坐五点四十分的火车去坪石漂流。
游艇漂到“天下第一滩”时,才刺激得“哇哇”大叫,波浪一冲,水花四溅,头发衣裤都湿了,就用雨衣裸着,有一波浪是没有浪花顺流而下的一起一伏,好开心。
接着还是平静的多,再有波浪时,还是躲着浪花,与人碰头,或躲在他人背后,后来还是要迎接它才觉得开心刺激。
第二滩又有两个波浪,浪花一来笑着叫着,肚子也笑痛了。
一路风平浪静,四处看看周围的风景。
韩的哥哥说:“寄托于山水之间。”
有烟蒙蒙的山,有小鸟,有溶溶的翠竹,有乌龟山,有一块像青蛙的石头,我看着像什么就说是什么,自己一个人在说。
吃过午饭,又续漂流。这时起,也没什么波浪了,很平静,我倒觉不够味,就换了位置,坐在了最前面。
经过了许多的风浪,在前面,看那些平静的流水,倒是有另一番感觉:向前向前,海阔天空,四周辽阔,顿有“豁然开朗”之感。
有些波浪,驾驭疆绳,如跑马一般,颇有骑士风度。
我说:“早知开始有那么勇敢就好了,真是后悔的,不过也尝到了快乐的味道,过了瘾,笑得很开心。”
在浪静时,平平稳稳的可以遐想,安睡,不再有搏击的刺激。
如果生活是这样长久的平静,我会不会觉到它乏味无趣?它失去了对生活的搏击,不会变得坚强勇敢,一生没有波折,也体觉不到人生活着的甘苦滋味,没有了冲击。
如果人生全是波浪,又体会不到那平平静静的宁和安稳的满足了。
而人生,就像漂流一样,有波折有浪花,有平静有安宁。
我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静静的躺在船头上,走进一人世界里,就想,在这山水间慢慢的享受人生,过一会,又要回到那繁杂的尘世间了,那复杂的人与人,金钱地位,利欲熏心,琐琗庸俗的境界里,心里不免觉到现在这个无欲无求的心境是多么快活宁静,什么烦恼也不存在,而这一条船的人,就要各奔东西,不能同舟了。
有一阵子,我很希望没有终止,一直漂一直漂,漂到无人烟的海岛上,去过我们的生活。而开船的人却是每天每天的漂,他的感觉也是很苦很乏味吗?
上岸了,等车,韩哥哥说:“以后又一起结伴去哪玩呀?最好是这样四五个人的,多了也不好,就像你们也很随便,不会很挑剔,出来就是要有集体感,少数服从多数的迁就,不要一个问题也要发生争执,去庐山,去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
另一位老师也说去什么山,很是热情:“以后有什么玩又一起凑着玩,还没玩够噢。”
他们也是随口说说的,而我也同样还想着去,且盼着这一天。
对他,这个韩的哥哥,第一次进五山探望韩燕坐车走时我就有了失落,他长得那么斯文,职业又是我喜欢的医生,而且还有一柜子的名着,现在,对他我也有和沈在一起的心慌,要掩饰也不能了。
这,我也从来没有和韩燕说起过。
九二年七月一日
我记得六月的最后一天,是沈对我的冷漠,七月一日,我们在一起聊天,接得那么近,这己是两年的事了,可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常常会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