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萦彤殿,齐侧妃宫殿,大红的绸缎围了水榭廊道,高高的大红灯笼挂起,将月夜照的透亮,宫人将醉酒的太子殿下搀扶了进去。
无人掀起那大红盖头,太子醉的不省人事,躺倒在婚榻上,口中一声声的喃喃着。
玥儿…
齐梦萦自己揭下盖头,都说女人成亲的时候是最美的,此言不假,柔美的白皙娇颜,上着精致的妆容,看着暮陌染,眸中映出思慕。
亲自动手褪下暮陌染的缎红锦靴,大红外袍,宫人打了水,又亲自为暮陌染擦洗了脸,扶着躺好,盖了喜被,自己才去梳洗。
一身繁重整整一日,浑身疲累,周身被温热包裹,才舒服了些,一旁陪嫁侍女偌茹为她揉着肩,微微蠕唇,终是开口说道:
“小姐,太子殿下也太过分了,今日你们大婚,他整日寒着脸就罢了,今夜你们的洞房夜,他喝醉也就罢了,却还念着别的女…”
“偌茹…”
齐梦萦开口,阻了偌茹后面的话,睁开了温婉水眸。
“能嫁与殿下,我已心满意足,何况我承诺过花妹妹,在她未入东宫前,与殿下绝不会越礼。”
这话,偌茹心疼。
“小姐,你真傻啊!殿下本就心恋着那花府二小姐,一旦她入了东宫,小姐的日子就苦了,小姐不乘着现在近水楼台,还那般承诺…”
“偌茹,别说了。”
她心知,可她必须承诺,是她夺了太子殿下的一方位置,所以她必须承诺,否则她不能心安。
偌茹咬了唇,闭嘴了。
小姐,你这般善良,奴婢也只能希望那花府二小姐,小姐没有看走眼,她值得小姐的承诺。
洗漱收拾好,齐梦萦将床榻给了暮陌染,自己睡了小榻。
翌日早间,暮陌染醒来,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揉着眉心,见他居然在萦彤殿中,倏然坐起。
“殿下醒了,臣妾煮了醒酒汤,您喝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齐梦萦端着一个白玉碗走进内殿,披下的青丝全部绾起,妇人髻,一身淡粉色宫装,周身柔丽温婉。
暮陌染下来床榻,浑身怒意,“本殿怎么在这里?”
齐梦萦脚步顿下,轻咬唇瓣,“昨日大婚,殿下…”
话未落完,暮陌染大步走过来,一把摔了她手中白玉碗。
玉碗破碎,汤汁溅了齐梦萦裙摆,手也烫了。
“何来的大婚,你只是侧妃,永远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本殿纳你,只是为了玥儿,为了母后,再有下一次,别怪本殿无情。”
大步走离萦彤殿,又一句漠凉:“连抉,将本殿扶来这里的奴才,全部杖毙。”
齐梦萦愣愣的杵着,这两句话,萦绕耳边久久不散,手指烫的通红,她却好像没感觉。
偌茹赶忙拉过看了,满脸心疼,“小姐…”
“我没事,偌茹,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走去床榻,看着榻上那洁白的白纱娟帕,看了受伤的手,一瞬,咬破,血滴落了上面。
映出了鲜艳。
暮陌染回去陌阳殿,连抉单膝跪地。
“殿下,昨夜皇后娘娘吩咐,属下无法阻止,请殿下责罚。”
暮陌染揉着眉心脑中嗡嗡作响,另一手捏的泛着青筋。
“本殿的东宫,要的是本殿的人,连抉,将东宫全部清理一遍,有异心的,一个不留。”
这句话,带着浓烈的杀伐。
连抉立刻应声,就要离开,暮陌染又一句交代:
“去警告齐梦萦,她若是敢把昨夜之事告知玥儿,后果自负。”
空气,好似凝结了一下。
连抉浑身一震,大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