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玖情闭眼一如既往的斜躺榻上,那曲扶铃乐一直在耳边徐徐萦绕,冲击着他的那颗凡心,却未曾再有何动作,呼吸很是温和平缓,好似睡着了,所以没有发现外面的人儿。
只有那环抱的双臂,广袖中的那修长大手捏的蔓延着青藤,方知他忍的很是艰难。
没有星辰的夜空,有的从来只是那一轮高高悬挂的血月。
夜幕沉落,血月再次升空,投映在门外一直安静站着的这抹孤寂的身影上,显得特别凄婉。
“为何不进去?”
彼岸花的声音出现,荧红妖娆的身影落在了楼间。
君玥儿抬眸看去,站了一日,身子都觉僵硬的麻木。
“我怕他看见我会再次逃走啊!”鼓起嘴角,声音微微沙哑。
彼岸花娆步走了过来,“爱一个人就应该勇往直前,怕这怕那有什么用,这只是懦夫行径,你若真在乎他,他要逃,那绑了困囚在身边就好,时间长了他总会心软的。”
这种事怕是也只有花姐姐你能做出来吧!
君玥儿低低发笑,摇了头,“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
仰头看向高空,那轮血红的月明,就似她如今的心。
鲜红一片。
彼岸花轻蹙眉角,似真不明白,也不再去探究多言,随着望向高空,望向那没有一颗星辰的夜空,忽然,闲聊的又说起了别的话:
“本王的魂界千年才会出现一次星辰银月,本王第一次安静看星辰却是被神界的一个小女孩带出魂界看的,那耀眼的光芒,斑斓的色彩,本王至今难忘,你很像本王所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只可惜你的这双眸子里没有她那样的神采,
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整天傻乎乎的,胆子大的都能翻天,哪里有危险,她就往哪里冲,从来都是冲动的不知天高地厚,因为此,都不知道被神界神君关了多少次禁闭,却还是屡教不改,在她的认识中,她喜欢什么,或者讨厌什么,都会誓不罢休。”
君玥儿倏地抱紧古琴,那样的她早已经消失了。
“那她人呢!”
故作好奇的问了一句。
彼岸花落寞了眸子,面上的娇媚感消没了一分,沉默了一息,“神魔大陆不知何故崩裂,整个神界都消失了,她自然也就不见了。”
“那你想她吗?”
君玥儿扭头看了彼岸花,她面上的落寞消失,从她回答她那话的时候就消失不见,她还是那个娇媚的彼岸花,强势的魂界之王。
“不想。”彼岸花没有一丝犹豫的摇头,“都是活了数以万年的神花,都是从一生灵就注定了所背负的命道,与其永远被困囚在那小小一处牢狱,本王倒是宁可她消失,至少如此,那份强压的命道就不必再由她去背负,想去哪里,都可以去往哪里。”
“那她就没有想过去改变吗?也许会有办法…”
君玥儿问的有些急促了。
那所谓的命道,搭上的却是她整个悠莲一族的命,难道她们悠莲一族的存在真的只是为了守护力之结界吗?永远不能为自己而活。
“办法?”彼岸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媚笑了容色。
“你这个小妹妹倒是敢想,你是如今那星瑶仙派少主,那片悠莲花海你应该知道吧!力之结界你也应该清楚吧!它们是因何而存在,本王想你也不会不知其中缘由。”
就像魂界的曼珠沙华,世人都以为曼珠沙华的存在只是为了引领着生魂忘却前尘,转世轮回,殊不知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维系整个魂界的安稳,一旦曼珠沙华枯萎,地脉崩塌红莲业火沸腾,魂界将不复存在。
转身,彼岸花推开门走了进去,弑玖情已经离开了,终是再次逃离了,从君玥儿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离开了,他怕他再待下去,他终会忍不住的将那人儿给拉进来。
困起来。
彼岸花走到榻边,看向没有进来的君玥儿,又道:
“只可惜神魔大陆还是无端的崩裂分离了,整个神界都消失了,却唯独那片花海还在绽放,生生不息的绽放着,你说有什么办法,除非毁了那片悠莲花海破了力之结界,可这样的一个办法,等同于自杀无疑。”
“自杀?也许吧!”
君玥儿抿鼓了唇角,继续仰头看了高空血月。
不是自杀,也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