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停歇一晚上的细雨,终于是在天色最为阴沉的时候,淅沥淅沥地从天际飘下。大多数人是不喜欢阴天,灰蒙蒙的一片总勾起伤感思绪,让人心情很是压抑。
县衙外边,有书生触景生情,忍不住念道:“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舟!”
“别念了!酸死嘞!”
有商贩叹息说道:“这严凤凤倒也是为了面子!既然陆家愿意赔偿银两,那她收下便是了!”
“收下?她若是不收下还好,若是收下了岂不被你们的唾沫淹死!这世人将如何看待她?”有人怒意乍起,冷哼一声。
“这身子都被玷污了,还会在意别人看法?我要是她,还不如死了算了,还伸什么冤啊,丢人现眼。我猜啊……估计是陆家给的银两不够多,所以啊,你们知晓的。”有人尖酸刻薄,冷笑说道。
“唐县令不知道能不能为严凤凤主持公道,听闻这些时日,他吓得卧榻不起,若不是有知府大人出面,他都不敢冒出头。”有人怀疑道。
……
温陵县衙里边,公堂之上肃穆至极,两列衙差分站两行,手持杀威棒,神色肃然。
左侧一红木漆牌立着“回避”,右侧红木漆牌立着“肃静”。
温陵县令唐逸走在最前边,师爷贾似言跟在他身后,两人自后堂慢慢走入。
唐逸目光冰冷,坐在公案后,环视一下四周,怒拍惊堂木:“升堂!带犯人!”
在两侧衙差神色肃穆的“威武”声中,陆文远从不远处被人带了进来,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声音就像怒雷一样滚动着,从很远处传来,声嘶力竭,气得想要挣脱身上枷锁,却被人狠狠的拖进公堂跪下,龇牙咧嘴、凶神恶煞地看向唐逸,
怒声说道:“姓唐的你凭什么关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与严凤凤乃是两情相悦,是严凤凤为了跟我在一起才将他的父母杀害的!我是被冤枉的!”
啪!
唐宇面无表情,大刀金马坐在案上,他将惊堂木愤怒一拍,怒声喊道:“传人证!”
县衙外边,严婶婶跟严叔父夫妇二人,神色胆怯的走了进来。严婶婶早已是哭成泪人,严叔父牙关紧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唐宇脸色稍柔,温声问道:“严氏夫妇,本官且再问你们一遍,当日深夜,你们听到隔壁传来打砸声响,急忙跑到受害人屋子时,看到有贼人正对你侄女欲行不轨,最后更是将受害人双亲残忍杀害……
你们且再重新看清楚,眼前的陆文远,可是当日闯进你们严家的贼人?”
严婶婶欲言又止,严叔父脸色愤怒,大声说道:“就是这个贼人!就是这个畜牲!”
“本官问你,为何当日公堂之上没有如实说明?”唐宇脸色严肃,问道。
严婶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严叔父痛心疾首,急忙道:“青天大老爷!是小民的错啊,你若是要怪罪就怪在小民一人身上就好!我这妻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当日陆家胁迫小民,若是胆敢在公堂指认,便要小民家破人亡,小民不得已才没有指认这个畜牲。”
唐逸深深看了一眼严婶婶,而后瞥向陆文远,声音淡淡,问道:“陆文远,你可知罪?”
陆文远吓得脸上毫无血色,忽而见到公堂外边,爹爹陆辰石正一脸焦灼。
他急忙求救道:“爹,救我!这姓唐竟然冤枉我!爹——!”
啪!
唐逸将惊堂木一拍,说道:“公堂之上,何人胆敢喧哗!若是再敢造次,掌嘴三十!”
陆文远噤若寒蝉,他心里知晓,这唐逸就跟咬人的疯狗一般,肯定敢对他掌嘴三十。
一听要对陆文远用刑,陆辰石脸色大变,脸色阴沉,怒声说道:“大人,依照咱们大乾刑律,对于通奸早已有了明确规定,强奸有夫之妇者,死;无夫者,杖一百七;强爆十岁以上女者,杖一百七。”
“我儿陆文远与严凤凤虽不是夫妻,却有着夫妻之实。即便是有罪,也是通奸论处,为何迟迟不肯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