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唐逸从睡梦中醒来,立马急匆匆地离开沈府。
沈清柔长得很美,却是一位典型的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姑娘。
儒家认为,男女尊卑有别,作为女子,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便有着属于自己的位置与天职。
要求女子要温柔顺从,笑不露齿,坐不摇身,勤于女红,相夫教子,做一位贤妻、良母的形象。
若是违背了她们自己的位置或者天职,做出一些出格之事的话,便会遭到百姓唾骂与白眼,甚至威胁到她们的性命,直接将其杀死都不会触犯律法。
对于儒家这类思想,唐逸不想做过多评析。
他心里边想着,若是有一天沈清柔主动提出退掉婚约的话,他或许会对更喜欢她一些。
唐逸刚刚走到衙门,便看到贾似言正欲一位老妇孺说话。
那老妇一头白发像是罩一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牙也已经快脱光,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像是年轻的时候活得非常辛苦。
“我给您跪下了!我给您跪下了!我求求您了!”
老妇声音沙哑,跪在贾似言身前,大力磕着青石板,激动说道:“我就只见青天大老爷一面就好!”
贾似言脸色难看极了,说道:
“我也是无能为力啊!大人他真的不在县衙。
再说,你儿子那事。我也想帮您啊!
可是,
是您儿子自己承认杀死你儿媳妇的啊!”
老妇声音一嘎,声嘶力竭,怒道:“我儿子没有杀人!是那淫丶丶丶妇心虚自己摔倒,被门板上的门刺给刺死的!是门刺将她刺死的!!!!”
贾似言一阵头疼不已,急忙安抚老妇的情绪。却见远处正站着一道身影,他立马眼睛一亮,大声叫道:“唐大人!”
那老妇闻声,年迈身体转身向唐逸跑来,急忙跪在他的面前,浑浊的眼神布满一层水雾,哭喊道:
“青天大老爷!我给您磕头了!我儿子真被是冤枉的!我求求您放了他吧!”
唐逸将老妇小心扶起,看向贾似言,问道:“什么事?”
贾似言看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急忙示意唐逸先回县衙再说。
等到安抚好老妇情绪,并命人先送她回去之后,唐逸跟随贾似言两人这才向着县衙牢房走去。
方才贾似言已经简单的将案件说了一下。
根据刘氏的述说,刘氏有一位儿子名叫许博文,乃是一位读书人。
这许博文曾接连两次科考可惜都没有中,后来便在刘氏安排下取了现在的妻子吴氏。
这吴氏性格骄纵,喜好钱财,更是好吃懒做,因为许博文性格老实,不善言语,夫妻二人竟然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语。
一日许博文因事离家,后来因为赶不上商船,便又折返回家,想不到半夜回到屋里,竟然听到屋里有别的男人的声音,气得许博文将房门踢倒,见到屋内妻子吴氏竟然与人私通,那私通之人仓皇逃窜,只留下吴氏一人在床。
性格老实的许博文,气得脸色发青,最后似乎是吴氏理亏,吓得想要逃跑,却是脚底一滑,整个人栽倒在地,身体刺中门板上的木刺,当场流血身亡。
但许博文却上衙门自首,说吴氏是他杀的,衙门不得不将他抓来,关进牢房里边。
了解大概之后,唐逸忽而问道:“衙役当时到场时,吴氏死状如何?”
贾似言说道:“吴氏的腹部的确是被门板的木刺刺穿身体。”
唐逸摇了摇头,这吴氏死了便死了,如今还要祸害许博文一番,果然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啊。
牢房有些潮湿,唐逸来到许博文的牢房外边,从外边一看,发现许博文脸型消瘦,双目黝黑无光,整个人蹲在角落边,身子微微倾斜,像是在听着什么。
唐逸命人将牢房打开,来到许博文身前,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耳朵靠近墙边,像是在听着什么。
良久,
良久。
“那天晚上我在外边听了他们一夜,一夜。他们干了五回。”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许博文忽而说道:“干完,他们没有立马睡觉。而是开始说着话,他们一夜说的话,比她跟我一年说的话都多。”
唐逸说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他们什么都说,什么都聊。我羡慕极了,我曾想试着跟她那样说话的……但我最后还是把她杀了。”许博文情绪有些激动。
唐逸淡淡一笑:“不就是杀了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博文神色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