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村长浑浊目光看向书架,
笑道:“我如今已是年老,难免有些不中用。但这些年来,多亏成元一直陪在我身边,悉心照顾着我。
成元这孩子行为难免有些不检点,但到底只是不懂事而已,罪不致死。”
这般理由,竟然令这老匹夫如此兴师动众,陈津是不可能相信。
这老匹夫的口风还真不是一般的严实。
不过,他瞥了一眼檀香木盒,这些年柳村寨为了得到城主照顾,可没少将当马匪抢来的钱财、宝物进献给他。
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位芝麻绿豆的县令官而已。
想到这,
陈津抬起头来,看向柳村长,直接说道:“你想如何做?”
柳村长反问道:“据说那唐逸的背后有着知府大人作为靠山,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不知城主大人,想如何做?”
陈津眉头紧皱,说道:“这知府可是出了名的怕死,根本不足为虑。不过,这唐逸如今却是杀不得半分。”
柳村长脸色一沉,怒声问道:“敢问城主大人,这是为何?”
陈津看着书桌上一纸书函,说道:
“昨日有人送来书信,有位御史将会近日微服私访温陵。
而且,这位御史大人,在朝廷是有名的刚正不阿,不惧淫威,无论任何内容皆是如实记载。
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生事,尤其是地方县令出事,若是朝廷命官死了,绝非小事。”
大乾王朝,从组织架构层面而言,直接受皇帝领导的御史台已经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监察机构。
除了赋予御史台独立性之外,御史的地位也被特意拔高。因此御史官位虽然只有五品,还不及普通县官,但是御史却拥有其他五品官不具备的朝会权,能够在百官面前上奏天子!
因为官位普通,使得一位御史可以说是降无可降,罚无可罚。无可降无可罚,又不受行政系统领导,所以大乾的御史,记录暗访地方时事,可谓是毫无后顾之忧。
哪怕是当朝宰相,只要被御史抓到马脚也是照参不误!
陈津声音低沉道:“到时候御史若是参上一本,上边派人彻查此事的话,柳村寨可能也会搭进去。”
他看了柳村长一眼,谨慎说道:“此事若是能够大事化小最好,可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阴沟里边翻船。”
柳村长脸上皱纹挤成一团,低声说道:“那姓唐的,看起来可并不是随意能够好打发之人!”
陈津眼睛微眯,冷冷笑道:“那就怪不得咱,如今已是过了立秋,处暑也快到了,届时御史早已离开。
到了雨季,雨天路滑,人难免容易出事。”
处暑下雨万人愁。
温陵百姓始终认为,立秋当天若是下雨,既有利于水稻灌浆,还有利于秋后迅速降温。
但若是处暑之后下雨的话,今年又该很多人要死于洪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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